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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秀麗的小字。那上面寫的是:曉蓮女士芳鑑:我寫這一封信給你,我知道是十二分冒昧。但是我的欽仰心,戰勝了我的恐懼心,我自己無法止住我不寫這封信。我想女士是落落大方的態度,一定有極高尚的學問。無論如何,是站在潮流前面的,是贊成社交公開的。因此,也許只笑我高攀,並不笑我冒昧。古人有傾蓋成交的,我今初次見著女士,雖然料定女士並不以我為意,可是我確有傾蓋成交之妄念。在夏府禮堂上客廳上戲場上,我見著女士,我幾乎不能自持了。不過我有一句話要宣告的,我只是個人欽慕過熱,決沒有一絲一毫敢設想到女士人格上。我不過是一個大學生,一點沒有建設。家父雖做過總長省長,也絕不敢班門弄斧,在金府上誇門第的。只是一層,我想我很能力爭上游。就為力爭上游這一點,想和女士訂個文字之交,不知道是過分的要求不是?設若金女士果然覺得高攀了,就請把信扔了,只當沒有這回事。
小憐看到這裡,心裡只是亂跳,且放著不看,靜耳一聽,外面有人說話沒有?等到外面沒有人說話了,這才繼續著看下去。信上又說:
若是金女士並不嫌棄,就請你回我一封信,能夠告訴我一個地點,讓我前來面聆芳教,我固然是十二分的歡迎。就是女士或者感著不便,僅僅作為一個不見面的文字神交,常常書信來往,也是我很贊成的。我的通訊地址,綺羅巷八號,電話號碼,請查電話簿就知道了。我心裡還有許多話要說,因為怕增加了我格外冒昧的罪,所以都不敢吐露出來。若是將來我們真成了好友,或者女士可以心照哩。專此恭祝前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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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佩者柳春江上
小憐看畢,就象有好些個人監視在她周圍一樣,一時她心身無主,只覺遍身發熱。心裡想著,這些男子漢的膽,實在是大,他不怕我拿了這封信出來,叫人去追問他嗎?自己正想把這信撕了,消滅痕跡,轉身又一想,他若直接寫信到我家裡來,那怎麼辦呢?亂子就弄大了。我不如名正言順地拒絕他的妄念,這信暫且保留,讓我照樣地回他一封信。因此,信紙信封,依舊不動,開啟自己收藏零用小件的小皮箱,把這封信放在最下一層,直貼到箱子底。收拾好了,自己才上床睡覺。翻來覆去,哪裡睡得著。次日清早起來,天氣很早,便把佩芳用的信紙信封,私自拿了一些來。趁著家裡並沒有人起來,便回了柳春江一封信,那信是:
春江先生大鑒:你的來信,太客氣了。我在此處是寄住的性質,只是一個飄泊無依的女子,沒有什麼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