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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著乾巴巴的成績考進這個校園,企圖索取的卻是一種豐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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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真名當然不叫阿紫。
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九月的開學典禮上。幾千人的會場,穹頂像鍋蓋,籠罩住一片嗡嗡的喧譁聲。我們學院的位置在中後排,大家在輔導員引領下魚貫而入,由於都是陌生人,也沒什麼位置好挑,輪到哪裡坐哪裡。
阿紫就坐在我旁邊,小小的個子,醜醜的樣子。
新生們高考前都是來自各地的尖子生。自矜、審慎,有自知之明,對陌生人好奇但無法坦蕩放下架子主動結交,偶然四目相對的結果往往是尷尬地避開。
我倒是得天獨厚。那個暑假我把自己胳膊摔骨折了,開學典禮時還打著顯眼的石膏,給每個遇見我的人提供了現成的話題:“你沒事吧?”——至少我收穫的大部分問候都是這樣的開場白,可阿紫不是。
我餘光注意到她看向我,於是轉過去想對她微笑,她卻迅速把臉轉開了。這套動作迴圈多次之後我不耐煩了,決定率先開口說你好,她突然怯怯地說:“我叫阿紫。”
說完這句話,她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像是死過了一回似的。
我們聊了很多常規話題:你是哪裡人,我是哪裡人;哦你們高中我有聽說過,很厲害的;你在哪個宿舍,宿舍裡都有誰;選課系統好難用,對了你選修課選了哪幾門,意願點是怎麼分配的……
我那時社交能力很普通,只能維持談話繼續,一旦有斷掉的預兆便連忙生拽出一個新話題,另起一行。而理解她的普通話實在有點困難,我卻不好意思把她的每句話都重新問一遍,於是不懂裝懂,一律點頭,好幾次連她的提問也用點頭作答。
明明疲倦,我還是忍不住一直起話題,因為阿紫的眼神帶著一種期盼。無論多無聊的話,她都笑得很真,帶著牙套所以習慣性地單手捂嘴,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厚厚的鏡片後面彎彎地眯起來,在我絞盡腦汁時眨巴眨巴的,好像兩隻等待投餵的小動物。
她給我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場對話證明了她的某種能力,甚至是一個巨大的人生突破。
阿紫是家鄉小縣城的高考狀元,和奶奶相依為命。她講完這句就嚴陣以待,似乎盤算好了我會問起她的父母。
我生硬地轉去聊熱門體育課選課競爭有多激烈,直到單口相聲無以為繼,趁著主席臺除錯話筒發出尖銳噪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