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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十一月末有一場模擬聯考,算是陳裡予入學以來面臨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考試——準備不充分但已經竭力認真,最終成績也是對他過去近一個月補習的檢測。另一方面,聯考在即,他又不得不每天抽出額外的幾個小時來練習藝考內容,保持穩定的手感。
這大概是他經歷過最漫長的一個冬天了。好像除去睡眠,每一分鐘都被這樣那樣他並不喜歡卻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佔據,在某種近於自我威脅的心理壓力下變得愈發難熬。他還是對學習毫無興趣,看數學題會覺得頭暈,理解文字的過程也抽象又困難,偶爾走神便要從頭再來;迫於考試壓力,他能隨心所欲創作的時間也變得很少,更多時候只是拿著畫筆,為了達到所謂的高分標準思緒恍惚地塗畫。
有個鬼使神差的念頭常常冒出來——如果他這一生只能畫有限數量的畫,那麼消耗百十幅在應付考試上,換取一個平平無奇的進入大學的機會,到底值不值得……
答案於他而言十分明晰,只是愈想愈自我懷疑,也只好自欺欺人地矇住不想,安慰自己很快就會過去。
對於創作者而言,無法跟從內心而被動地提筆創作,在平庸結果面前消耗鮮活的意志——是否等同於自取滅亡,誰也無法給出定論。
他只知道自己眼前的路在日漸清晰。在他晦暗無光的歲月裡,這已經是罕見的不可多得的明晰,至少有所希冀,也不再是看不見盡頭的踽踽獨行。
偶爾抬頭看向窗外,望見一角枯枝與灰濛雲層,他也會恍惚片刻,分不清眼前的試卷和手中的筆究竟是夢還是現實——他總是依稀記起過去,孩童時候稚嫩又不切實際的幻想裡,他的十八歲似乎不該是這樣的。
如此平庸,寡淡,如此安靜也如此吵鬧。
好在始終有人陪著他,一日三餐晨誦暮讀,江聲都一直在那裡,履行著某個一晃而過的諾言,“一直在十分鐘之內就能抱到他的地方”。
考前幾天他們的生活變得格外有規律,簡直像在遵循一張無形的作息表。早起吃飯,一起去學校,聽課,去畫室自習寫作業,傍晚時候回家吃晚飯,然後繼續擠在書桌前補習,直到零點——零點後陳裡予會犧牲一部分的睡眠時間用於練習畫畫,研究及所江聲能找到的、幾所學校歷年來的高分校考卷。
然而不知為何,明明睡得更晚,他失眠的老毛病卻也變得越來越嚴重,一天至多也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儘管可以用“歷史上許多天才畫家每天也只睡寥寥幾個小時”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