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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踢開出租屋的門,不到十五平米的房間裡有一張沒有床墊的木板床,正對門口的窗戶很窄,但可以看到外頭璀璨奪目的夜市燈火,還能聽到車輛疾馳和喇叭鳴笛的聲響。
左牆根處有一張不超過兩百塊錢的摺疊沙發,上邊蓋了一塊大紅花布被罩當沙發套。
沙發前有一張茶几,茶几上摞滿了外賣飯盒,吃剩的饅頭和饃長了綠毛,餿了的湯發出腥臭,菸灰缸裡堆了一座菸屁股山,旁邊是注射器,還有開心水、合成毒品的塑膠包裝。
木板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面朝裡、背朝門蜷縮著,不小心露出來的後腰只剩下皮了,嚴謹點說,可能是一塊肉皮裹著一條脊柱骨。
他光著的腳腳底板黑黢黢,後腳跟上厚厚的繭,腳脖子上都是乾巴了的泥。
江北沒往裡走,拂掉摺疊椅上的衣服,坐下來。
好一會兒,床上的男人才扭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扭回去:“有進展了嗎?”
“有個屁的進展,邱文博會依著他女兒,但不信任他女兒,根本就去不了。”江北一張嘴就是發愁的味道。
男人轉過身來,頂著三個多星期沒洗的頭髮,腦袋一動,頭皮屑就往下掉:“那你去不了,他現在也不給你實權,屁錢掙不到,幾個兄弟你怎麼養活?”
江北正煩著,男人一句話說到痛處,他更煩了,張嘴罵過去:“全他媽指著我了?”
男人對他這通火氣不痛不癢,毒品早讓他喪失身為人的羞恥和敏感了,還能厚著臉皮說:“不是你吹牛逼說帶著兄弟們發家致富嗎?我信了,我信了小北。”
男人笑了笑:“你把我從車上推下去,導致我摔折一條腿,然後你先斬後奏跟邱文博說我死了,找了副沒登記的屍體,當成是我的送到火葬場焚燒了,我媳婦兒要見我,你把她攔在了火葬場大門外。”
江北的臉色更難看了,卻不再發脾氣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只剩下骨頭的胳膊,搔了搔鼻子,把打哈欠流出的眼淚抹在袖子上,又說:“在全焰城以為我死了的第三天,邱文博扣了我媳婦兒,逼良為娼。我頭七還沒過,你們就把她輪了,讓她給你們當牛做馬,給你們暖被窩,我又說什麼了?”
江北過來這一趟是告訴他,錢過些天給他們,讓他跟兄弟們說一聲,但看他又翻起了舊賬,那就是不想聊了,起身要走。
男人這時又說了句:“凡子說有人在打聽翁村的事,聽那個傳話的說,這人普通話很利索,不像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