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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時,一輪冰魄從便從山頭蓄勢一躍,乍洩清輝,漸漸的,月上中天,夜寒霜重,往南看去,用上千裡眼,可見汾河波光點點,銀芒盪漾,歲月也就如這汾河水一樣,不知奔騰了多少載,就這麼期期艾艾地流淌了過來,哺育著兩岸生靈。
萬般靜寂,唯獨幾聲犬吠間或而起,又消逝在風裡,大帳前火把嗤嗤直燒,遠遠看過去,被冷風吹的一搖三晃,武衛將軍段韶就立在高坡上,一口涼氣吸進肺裡,整個神志更加清醒,可盯著對面的眼睛,卻像是迷途的羔羊,玉璧城下,他們已經持續猛攻數月有餘了。
這座城裡,不過萬餘人的把守,數月下來,而他們卻死了五萬將士。
那座城後,綿延數十里的黃土高坡,還是遙不可及。
段韶猛的又吸進口寒氣,彷彿想把這數月的鬱結一吐個痛快,可入到心肺,除了涼,還是涼。他重重哈出團白霧,揚手擎了個候風旗,在火把照映下,獵獵作響,觀摩半晌,才一放手臂,縱身跳下高坡:
“回營帳!”
風裡這點火光一近,徐隆之就疾步迎了上來,語氣裡十分不滿:“你去哪兒了?大相國剛才咳出了血,眾將等的你心焦!”
段韶素厭惡他睚眥必報,此刻無暇他顧,幾步闖進帳來,就見榻邊圍了一群人,走到跟前,對上大相國那張心力憔悴的臉,心中一沉,低聲道:
“屬下去測風向了,王叔武既然設布幔帷帳,咱們就縱火一燒,要是天公作美,能燒他整個玉璧城就更好了。”
風透過簾子,吹的案上燭火也是一波三折,幽藍藍的芯子,鬼魅一樣,晏垂攏了攏氅衣,目光在眾將身上轉一圈,沒有異議,能想到的法子,一個多月來,想的可謂花樣百出,如今,近乎山窮水盡,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玉璧城,在沒有賀賴救援境況下,靠王叔武一人之智勇,硬生生拖死他們五萬人,這樣的敗績,絕不可傳回鄴城,眾將心知肚明,一面又都把目光投向了世子晏清源新回的一封信函上。
“都傳著看一看罷。”晏垂忽而吩咐說,李元之把信率先遞了段韶,一一傳閱畢了,才略安心,徐隆之本對晏清源已是頗有微詞,如今看罷,知道鄴城唯有世子主事,後方才能高枕無憂,此刻,心照不宣地和眾人過了遍眼神,剛示意段韶出來說句話,外頭跑進來一名侍衛:
“鄴城造的器械運到了!”
方才那封信中剛提過攻城器械在籌備,緊跟書函,就到了平龍鎮,眾將愈發佩服晏清源行事果決利落,一時本委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