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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舒儀這邊的爭執動靜,很快也傳到了沈令蓁的耳朵裡。
家宅不寧,總歸叫人不舒坦,沈令蓁有心叫蒹葭去瞧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卻被季嬤嬤勸下:“少夫人心善,然大姑娘不曾與您交好,您又何苦以德報怨?您過好與姑爺的日子便好,不必太過關心旁人。”
“可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大姑娘到底是郎君同氣連枝的妹妹,又怎能說是‘旁人’?”
“兄妹關係也分親疏,依老奴看,姑爺與大姑娘之間未必有多親厚。”
“嬤嬤此話怎講?”
季嬤嬤叫蒹葭與白露關好窗門退下,這才垂眼道:“那老奴便僭越了。”
“嬤嬤請說。”
“這些日子以來,想必您也發現了,這霍府是姑爺當家,老夫人在姑爺面前並無長輩的威嚴與做派,反倒有些恭順。”
這一點,沈令蓁在新婚翌日便有所察覺,她點點頭:“我道這是因為婆母並非郎君的生母,而是繼母的緣故,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隱情倒談不上。是這麼一回事,十年前,大姑娘與二姑娘的生父舒將軍為救姑爺逃出戰俘營而命喪西羌。舒家自此凋敝,彼時老夫人正懷了二姑娘,又恰逢河西被西羌族人佔領,因此無家可歸,便與年紀尚小的大姑娘一道孤兒寡母流落在外,過了一陣子才被主君找到。”
“老奴猜測,也許主君與老夫人之間並無真正的夫妻情分,當初之所以接納老夫人和她的一雙女兒,或是因對她們有所虧欠,或是受了舒將軍的託付。”
那倒難怪俞宛江到霍府以後便再無所出了。看來這所謂的嫁娶只是表面說辭,實質不過為了叫她們母女三人有個安身之所,又不至於遭人說閒話。
“原是如此。”沈令蓁蹙了蹙眉,“嬤嬤為何現在才與我講這些?自皇舅舅賜婚以來,我曾先後向阿孃與皇外祖母打聽霍府,可你們人人對此諱莫如深,避重就輕,若非如今事情一樁樁臨頭,迫不得已,根本不肯與我透露半分。”
季嬤嬤低下眼來:“少夫人息怒。”
沈令蓁默了半晌,嘆著氣搖搖頭:“嬤嬤跟隨阿孃多年,你會如此,想來也是聽從了阿孃的吩咐,我不怪你。只是眼下,我須得問你一句,霍家究竟還有什麼與我息息相關,而我卻不知情的往事?你一件件如實告訴我。”
季嬤嬤搖搖頭:“再沒有了,少夫人。”
可光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舊事,又何必費盡心力地瞞著她?沈令蓁狐疑地看看季嬤嬤,總覺得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