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北京小長城,大酒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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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緊身衣,飽滿而靈動,特別是一臉壞笑,怎麼看怎麼覺得是一個精蟲。
右邊的黑圓胖子比白圓胖子害羞,剛坐下來的時候幾乎不說話,小二鍋頭讓他慢慢從殼裡鑽出來。一個小二鍋頭之後,他的表情開始舒展,兩個小二鍋頭眨眼睛,三個小二鍋頭哼小曲,四個小二鍋頭開始抓旁邊坐著的姑娘的手。姑娘誤以為他喝高了,也不惱,也不把手抽出來,任由黑圓胖子抓著。黑圓胖子把喝空的小二鍋頭瓶子整齊地在他面前擺成一排,我問,我們為什麼不喝大二鍋頭呢,反正你我幾乎已經喝掉了兩瓶大二鍋頭。黑圓胖子反問,你為什麼用避孕套而不是大塑膠袋?我說,真有道理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我也把我喝空的小二鍋頭瓶子在自己面前擺成一排。
透過綠瑩瑩的小二鍋頭瓶子,我看到長長的酒桌對面,男男女女的臉,有些變形,眼睛越過他們,我看到酒家的玻璃窗戶,窗戶外的麥子店西街。街上偶爾職業女性走過,她們穿著純白色的羽絨服、白色襪子、白色的皮靴,像是一根奶油雪糕,在北京的冬夜裡非常耀眼,她們真的很甜美嗎?她們冷不冷啊,她們要不要喝幾口小二鍋頭,這麼晚了,還有人吃雪糕嗎?
綠瑩瑩的小二鍋頭瓶子,是我的望遠鏡,綠色的水晶球。
我的眼睛沿著東三環路,看到麥子店以南的一個叫垂楊柳的地方,我出生在那裡。從我出生,我從來沒有在那裡見到過一棵飄拂著魏晉風度和晚唐詩意的垂柳,楊樹爬滿一種叫洋剌子的蟲子,槐樹墜滿一種叫吊死鬼的蟲子,滿街遊走著工人階級,衣著灰暗眼大漏光,怎麼看怎麼不像這個國家的主人。苦夏夜,男的工人階級赤裸上身,女的工人階級大背心不戴奶罩,為了省電,關掉家裡噪音巨大的風扇,或坐或站在楊樹槐樹周圍,毫不在意洋剌子和吊死鬼的存在。我每天走354步到垂楊柳中心小學上學,走354步回家吃飯。我小學二年級的一天,學校組織去人民印刷機械廠禮堂看《哪吒鬧海》,從垂楊柳中街一直走到垂楊柳南街的最東端,作為小朋友的我們兩兩手拉手走,整整1003步,真是遙遠,我的手被拉得痠痛。電影散場,我站在垂楊柳南街上看旁邊的東三環南路,當時還沒有任何立交橋,三環路是好大一條河流啊,一輛輛飛奔而過的212吉普、130卡車都是一團團的河水,河的對面是人民印刷機械廠的廠房,像個遙遠的另外的城市。海要比這大河更兇猛,我想,龍王真是可惡,哪吒的腦子也一定被驢後蹄子踢了,怎麼能鬧得過海。我長大了,仰面躺下,成為一條木船,陽具豎起,內褲就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