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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流淌,臨近十一點半,手術終於結束。
先是個年輕的女護士跑出來說:“生了個男孩兒,母子平安。就是孩子不足月,營養也沒跟上,有黃疸。”
數顆心落了地。
高衍在旁激動地叫喊,許嘉川隨後疲憊地走出了手術室。
他眼眶泛著空血絲,倦得只想悶頭睡一覺,笑容也無。高衍已經奔過去了,他抽身出來,恍然覺得少了些什麼,抬眼去尋,四下看不到林蔚。
他輕輕嘆氣,拖著兩條疲憊的腿,換下衣服跌坐在走廊座椅上闔目養神。
消毒水氣味在鼻腔流竄,有些濃烈,燒灼著神經,他早熟悉了這味道,深深吸氣,吐氣,似乎這樣就能緩解疲倦。
不知不覺有了睡意。
朦朧中,眼前是場漫天大雪,幽昧的月,斑斕的煙花繡在夜幕上。
她伏在他背上,溫熱的臉頰埋在他頸間。
他喊她:“林蔚,你睡著了嗎?”
她氣息灼熱,貼在他耳畔,呢喃著什麼話,風厲雪疾,聽不清楚。
是那個除夕夜,他揹著她,踩著一地銀裝向遠處走去。
雙目所及之處,萬物皆寂寥。
一絲香氣割破這天地默然成謎的寂靜,像是她的氣息,逐步靠近。
他驀地睜眼,她正拿著麵包和礦泉水站在自己面前,低頭看他。
“順利嗎?”她率先打破沉默,低聲問。
他彎起唇角,綻開笑容。
“當然了,有我拿不下的手術嗎?”
她揚手把麵包扔在他懷裡,塑膠包裝嘩啦一響,徹底將靜默劃破。
她聲音清脆,“吃點吧,剛才飯都沒吃兩口就來醫院了。”
他一時失神。
和她重逢,不過兩個晚上,為什麼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時間真是個廣袤而籠統的概念,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的重逢,多少次面對面,多少次的推心置腹,才能把這遺落的七年時光填補完整,將他們之間的深溝斷壑填平成堅實的土地。
他想說,自己其實很討厭吃甜食。
尤其是奶油夾心的麵包。
此一刻他如狼似虎地撕開塑膠包裝紙,像是要把心臟扯出一個巨大的缺口,把那塊寥落填補完整,吃得毫無姿態和風度可言。
像個待哺的狼崽兒。
她把礦泉水擰開給他:“別噎著了。”
他沒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