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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樞一直懷疑陸祖德在裝瘋賣傻。
但一個人能連續半個小時眼睛不眨在那傻笑,也是一種本事。
最起碼,凌樞近距離觀察之下,看不出什麼破綻。
陸祖德被關這麼多天裡,肯定有形形色色的人來過,期望從他口中套出秘密。
包括鹿同蒼的秘密,鹿同蒼握著別人秘密的秘密。
鹿同蒼死得突然,但他叱吒上海灘這麼多年,手裡捏著的那些見不得光的把柄,估計足以擊倒大半個政壇,令不少大佬驚慌失措。
有多少人迫不及待想要從陸祖德口中挖出這些秘密的星零碎片,就有多少人盼著陸祖德死。
凌樞聽沈人傑說過,陸祖德入獄這麼些天,就已經遇到了三次食物下毒,一次獄友暗殺,巡捕房的人只好將他單獨關押起來,但這也阻止不了陸祖德自殘,據說他逮著機會就會開始折騰,譬如用摔碎的碗瓷片劃傷自己,把身上劃得大大小小傷口遍佈,巡捕房又不能讓他死,如此一來還得找個人專門盯著他,可謂心力交瘁。
凌樞的目光從他脖子上流連往下,包括裸露在衣裳外面的手腳,上面深深淺淺,一道道的傷口清晰可見,有些還在往外滲血。
他自己卻好似毫無察覺,兀自盯著屋子角落的一個點,呆呆怔怔,神遊太虛。
凌樞將負責看守他的巡捕支開了,後者忙不迭如釋重負,樂得片刻清閒。
看守這麼一個人不是件美差,對方寧可上街巡邏,也不想面對一個瘋子,久了能把看他的人也給逼瘋。
牢房裡只有凌樞和陸祖德。
不遠處傳來別的犯人嘶吼吶喊,在昏暗空曠中被放大,層層迴盪開去,又顯得沒那麼清晰了。
“陸祖德,我知道你不想死,裝瘋是你唯一活下去的辦法。”
凌樞與他咫尺之遙,說出來的話只有對方能聽見。
“你知道太多秘密,那些人不會讓你善終,但現在這樣,他們分不清真假,反倒一時不會殺了你,你就可以苟延殘喘多些時日。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別的法子活下去?”
陸祖德無動於衷,凌樞也不在意,繼續說道——
“我可以幫你改名換姓,去香港。只要離開上海,那些人就奈何不了你,他們也許在這裡能呼風喚雨,但離開上海,許多人的手就伸不了那麼長,這是你唯一的生路,我希望你好好把握。”
凌樞沒打算幫陸祖德改頭換面逃命,但他這個辦法是真的,但凡一個人還有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