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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爺爺!爺爺!”他撲在床邊傾盡全力地吼著,意圖喚起沈老昏沉的意識。
“呃……呃……”
沈老兩眼微睜,渾濁的眼球沒有一絲光亮,如同蒙了層厚厚的陰翳。皺紋密佈的脖子竭力伸長,血管青筋在枯皮下做最後的掙扎。破舊的風箱又響了,仔細聽是老人瀕臨死亡時的喘氣聲。
他逸出一句:“雲生,小雨,你們終於來接我了。”
沈多意耳畔轟鳴,已經聽見了死亡的鐘聲。
心肌梗塞,從喉嚨往下,氣管、動脈、心血管、淋漓的心臟,無一不被死死地扼住,尖細的針帶著粗糲的線,飛快地穿透縫合,把所有呼吸透氣的地方全都一圈圈紮裹起來,直到把人抽至真空。
幾秒的時間而已,一切急救藥都來不及融化吞嚥下去,沈多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挨在床邊守望。當救護車的喇叭聲傳來,彷彿在告訴他,沈老已經沒了聲息。
沈多意恍惚回到了七歲那年,他跑到家屬樓外時只剩下斷壁殘垣。警戒線圍著,周遭全是哭喊和唏噓,他爸媽的屍體都尋無可尋。
此時他對著沈老逐漸變冷的遺體,不知該跪倒嚎啕,還是撲上去最後擁抱片刻。
沈老說過,真到了這一天,他不能哭。沈多意伏在床邊,握住了沈老僵硬的手掌,他怔怔地轉頭,看向了漆黑的夜空。
太陽還會出來的,但他再沒有親人了。
重症監護病房外,戚時安坐在沙發上加班做章以明負責的專案,他不常跟客戶打交道,所以每通電話都要拉長時間寒暄一番。
確認下來幾個應酬的飯局和聚會,需要調整時間的一兩場會議,還有不斷壓縮的睡眠休息時間。章以明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醒恢復,戚時安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場漫長的持久戰。
他不在乎那些,此時此刻只希望自己的好友平安。
遊哲推門而入,端著兩杯熱茶。他們各佔據沙發一邊,開始一起加班。戚時安打個哈欠,揉揉眉心說道:“平時總要爭個高下,現在好了,慘一起去了。”
遊哲無奈地笑了一聲:“這妹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大不了以後讓你們幾個客戶。”
戚時安一邊回郵件,一邊說道:“這就妹夫了,你是多著急把遊思嫁出去。自己都三十五了,還孤家寡人一個。”
遊哲邀功:“當初我要是錄用了沈主管,你沒準兒現在也是孤家寡人。”
不提還好,一提難免會想,何況戚時安正經歷人生中很艱難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