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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問題在你的眼前雲開霧散,直接明瞭。
“我們再試試看。”她說。
她把鉛筆嵌進我的手裡,依次幫我用一根根手指裹住鉛筆。“你想告訴哈羅德·弗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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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班森姆海灘。我第一次抵達德文郡時去過那裡。那差不多是二十四年前了。在你和我遇見之前。也是聖誕節,我當時有很多事要考慮。
我沒打算來金斯布里奇的。我只知道自己不能留在科比。在那裡,事情開始出問題,所以我採取了自己在事情出錯時的一向做法。我逃跑了。
“什麼東西一旦壞掉,”以前,我母親抓起一塊開裂的瓷片扔進垃圾桶時,常常這麼說,“就永遠不會恢復原狀。眼不見為淨。”那些話仍在我的耳邊縈繞,還有她濃重的喉音。碎裂的盤碟和玻璃餐具,開線的絲襪,掉了紐扣的羊毛衫,缺頭少腳的石膏擺設——無一倖免。我的父母從不富裕。我們住在肯特村頭一個租來的小房子裡,靠父親做木匠的薪水過活,而我母親是個大塊頭的奧地利婦女,粗壯的雙手上,好像永遠塗了鵝油。她一直在扔東西。我們家最後還有東西剩下真是個奇蹟。我父親趁她不注意時檢查垃圾桶,把還能修的東西揀回來,轉移到他的工作間。不知為何,難得有修好的時候,假使真的修好了,母親也只會責難地盯著一個被粘回原狀的盤子,就好像在說:“你怎麼還在?我以為我已經甩掉你了。”
或許我照搬母親的話了,她本意並非如此,但我把她的規則應用到我的生活中。歸根結底,我們都在尋找它們——所謂的規則。我們從最詭異的地方將它們順手拈來,如果它們似乎起過一次作用,我們就一輩子照章行事,全然不顧它們後來或許會引發的不快與困難。所以當我有一次舞蹈考試沒透過時,我就拒絕繼續嘗試。相比面對老師的失望,乾脆一走了之更容易。當有朋友在假期營裡嚴重傷害我的感情時,我的做法也是一樣:我堅持要求回家。多年後,申請牛津大學,我猜你也可以說,我是在用這種方法逃離父母。身為他們唯一的子女,情況已經變得越來越難以招架。
從科比離開後,我連續奔波了很多天。這裡住一晚。那裡待一夜。有時只待幾個小時。沒有一處久到讓我結識任何人。沒有一處久到讓別人認得我。我幾乎不開啟行李箱。我一直在換地方,直到小巴停下,我看到了大海。到終點站了,司機說。他關掉車燈。關掉髮動機。
終點站會發生什麼?我心想。
我摸索著翻過沙丘,穿過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