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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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逃去買了一張火車票。於是我上路了。在去紐卡斯爾的路上。
我真希望自己走到火車站臺時,一頭栽下去。那也是一種形式的逃避。但實情是,我搖搖晃晃地跌倒在地,磕青了膝蓋,引起了一小陣無謂的注意。那天下午晚些時候,我在一個廉價旅館裡要了一個房間。是環島旁邊的一處新址,那裡的牆壁那麼單薄,說是睡在巴士站的一張床上也無妨。一個清潔工正推著一車乾淨床單、毛巾和小件浴室用品。她見我獨自一人,就給我演示怎樣開門,這裡面有個小竅門,她說。我承認我沒在看。我只想知道走進房間後要如何自處。房間內部似乎沒有噪聲,只有下面大街上的車聲和喊叫聲。
外面仍然相當暖和,但我的房間很冷。我都記得。即使站在門口,我也能感覺到冷凍的氣流。我盯著白色的單人床,空蕩蕩的櫥櫃,光禿禿的牆壁,沒法再往裡走。我告訴清潔工,我需要走一走。沒等她回答。我把行李箱留在大門口,就跑掉了。
我快步疾走,很餓,但感覺自己永遠不會放慢腳步,不會坐在桌邊,不會再吃東西。一度,我只能看到母親和嬰兒。現在是母親和成年的兒子。到處都是他們。不同版本的你的妻兒。為了停止回憶,我願意交出一切,但莫琳的話語在我耳邊新鮮如初,甚至在紐卡斯爾,在我沿著泰恩河踱步時仍聽得到,不管我走得多快多遠,都擺脫不了它們。等回到旅館時,天色已晚,我因為缺乏食物而感覺體虛。前臺的燈是亮的,但沒有人。
直到站在房門外,才想起我沒拿鑰匙。行李箱無影無蹤,我試著推門,但門是鎖上的。我一直對回到那個房間發怵,而既然我站在了門口,既然決定上床睡覺了,別的什麼我都不想要了。我極度渴望那個空蕩蕩房間的冷白色,極度渴望睡下。
“沒人在這兒上班嗎?”我再三把手壓在前臺的按鈴上。沒人鑽出來。最後,我爬到桌子後面,自行取回了鑰匙。
你以為開門這件事,應該再簡單不過。它本來就應該很簡單。是那些你不過腦子就能做的一件事,同時你可以想些其他更有趣的事情。不管我轉動多少次鑰匙,也感覺到鎖簧開啟,門就是巋然不動。我又推又拉。咣噹咣噹地晃它。甚至踢了它。沒用。在一波波的絕望間,我嘗試鎮定下來,仔細思考,但無論怎麼做,都沒有差別。這一道蠢門就是打不開。最後我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嘗試在走廊上打瞌睡。
是清潔工發現了我。“但我演示給你看了,親,”她邊說邊扶我起來,“我解釋過怎麼開門。”她從我手裡拿過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