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的計劃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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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心想。那個有滑稽名字的修女是對的:你是個好人。二十年前我有過機會開口,但我失敗了。我失敗了一次又一次。我有滿腹的話語,卻沒有說出口。現在不要來。
我寫道,太遲了。
瑪麗·安貢努修女讀了我筆記本上的留言,什麼也沒說。很長時間,她只是把雙手夾在膝間待著,坐得那麼篤定,我都開始以為她睡著了。然後她捲起袖管,就像一個修女要動真格了那樣。她的手臂光滑,有日曬的痕跡。
“太遲?沒有太遲這一說。在我看來,你對哈羅德·弗萊還有別的話要說。那難道不是你煩心的原因?”
好吧,確實是。我又哭了。
她說:“我有個計劃。我們要給他寫第二封信。別忘了,是你寄出的第一封信,挑起了這一團亂麻。所以現在必須得由你收尾。只不過這一次,別寫那種他會從禮物卡上看到的短話。告訴他真相,完整的真相。告訴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看向窗外。黑色遊絲般的雲片你追我趕,劃過沉悶的天空。日光是一枚明晃晃的頂針,樹木的黑枝微微顫抖。我想象你在英格蘭的一端,沿著鄉村小路行走的畫面。我想象自己在另一端,坐在一間小房間裡的床上。我思考我們之間的距離:鐵軌,車道,馬路,河段。我想象尖頂與塔樓,石板房頂和鐵皮屋頂,車站,城市,小鎮,村莊,田野。好多的人。坐在站臺上的,坐在車裡開過的,從巴士裡盯著看的,還有跋涉在路上的。自從我離開金斯布里奇,就一直孤身一人。我在一間破敗的海邊木屋裡安身,我在海邊的一座花園裡修心。我的生活圈很小,沒什麼可說。但往事仍在我心裡,哈羅德。我從沒有放下過。
“你不需要自己一個人寫這封信,”瑪麗·安貢努修女說,“我會幫忙。辦公室裡有一臺舊手提印表機。”
我記得自己用了好久才講清楚第一封信,好讓她在膝上型電腦上打出來。我猜你注意到了我那一團糟的簽名和信封上你的地址。把那封信投遞進郵箱費盡周折,派一隻信鴿都比那要快。
但瑪麗·安貢努修女仍在講話:“我們每天都做一點。你可以寫筆記,我來打。我猜你不懂速記法吧?”
我點點頭。
“好吧,就這麼辦。我們來寫信,你和我一道,直到哈羅德·弗萊到達這裡為止。我會以第一人稱來寫,假裝自己是你。我會轉抄所有的話。一個字都不會漏。你的信會在哈羅德·弗萊抵達的時候等著他。”
那你答應我,他見到我之前會先讀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