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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飲料。一開始,液體濃稠溫暖,像糨糊一樣留在嘴裡。我不得不很努力地把它往後晃進喉嚨。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一個簡單的吞嚥動作可以這麼複雜。然後,液體裡的某種東西,某種味道不像紙板、反而又甜又烈的東西,刺痛了我的牙齦,讓味蕾煥發出活力。感覺就像重新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我記得在海上花園度過的聖誕節。我以前常用線串起碎貝殼,把它們掛在樹梢光禿禿的枝丫上。每年都有人來看。有一次,我和一個拾荒女人一起過聖誕,我們一邊從塑膠燒杯裡小口啜飲黑刺李杜松子酒,一邊看著風從海上刮進來,讓我們頭頂的貝殼裝飾閃爍著舞蹈。她容光煥發。“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地方。”她低聲說道。我以為她會再說一句話毀了這氛圍,但她沒有。我拿來毛毯,她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們一直在看。
“老古板們。”芬緹把她的玻璃杯重重地砸在娛樂室的桌上,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自打我被捕那天,就再沒喝過那樣的東西。”
亨德森先生含著吸管嗆到了。
“因為什麼被捕?”那是某個義工在問。
“我們這麼說吧,那件事涉及一個格羅斯特來的男人和一個滅火器。”
“真夠受的。”亨德森先生咕噥著,這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聽不懂,”露西修女說,看起來既欣喜又困惑,“你是說今天的營養飲料還不錯嗎?”
“它們比平時稍微好一點。”珠母紐王說,只不過他不得不低聲說話,因為新來的兩個病人已經放下杯子睡著了。於是珠母紐王聽起來不太像拖拉機了,更像一隻電動牙刷。
我們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你的明信片上。它就待在凱瑟琳修女之前放的地方,靠在一瓶衛生漱口水和幾根棉籤上。“我受不了啦,我要聽哈羅德·弗萊的訊息,”芬緹說,一邊緊閉眼睛,一邊還稍微把臉藏在手後,“去啊,哪個人去讀出來。趕緊的。那個傢伙現在到哪兒了?他還在走路嗎?”
露西修女撿起明信片,匆匆瀏覽了一遍。沉默的氣氛更加緊張了。
“聽聽他都走過了哪些地方!”她終於來了一句。
“快點,快點,”芬緹說,“不然就要尿褲子了,我太緊張了。”
“他走過了切爾滕納姆。”露西修女說。
“切爾滕納姆?”珠母紐王說,“我去過那裡一次。是去賽馬的。我開著我的勞斯萊斯去,坐著大巴回。”他笑了好長時間。“對,那是美好的一天。”
露西修女繼續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