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歸途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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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你那輛莫里斯1100轎車的一側。你在另一側徘徊。那時是五月末。
因為不想讓你看出我很緊張,我說:“聽說你要開車送我了。”但這話說得實在很傻,因為不然我幹嗎要拿著大衣和手提包在你的車邊等著呢?我把手提包拎在前面,緊緊地握著,就像它是一朵浮萍。
“嘿,弗萊先生!”一個銷售代表從視窗喊,“別亂來啊!”
我太慌張,感覺像一頭扎進了熱浪裡。
你來了一句:“嗯哼。”你似乎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你開啟車鎖,為我拉開乘客座的車門,然後在我上車時移開目光,就好像一個人坐進車裡是一項高度隱私的行為,你很擔心我會出醜,把它搞砸。等你也在座位上坐好後,你戴上駕駛手套,發動了引擎。你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毛毯,還是靠墊?這是文具櫃事件後,我們第一次單獨相處。你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你。
儀表盤上有三盒磁帶。《德語入門》《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管他的胡說八道》4。都是你兒子的,你急忙告訴我,並把它們放進雜物箱裡,然後啪嗒一聲關上。車裡聞起來是你的味道。我兒子寧肯聽音樂也不願和他父親講話,你笑著說。
我覺得你這麼談論自己很好笑。“父親”,而不是哈羅德·弗萊。
你問我想聽什麼,我說,哦,我無所謂,你說,別,別,你來選。我說,好吧,來點音樂怎麼樣?發生的每件事都被我封存進了腦海的琥珀中。但別聽性手槍,我加了一句。你調到收音機二臺。看似放鬆了。有時你也哼上幾聲,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試圖傳送密碼資訊。
我們到了之後,你下車為我開啟車門。我的腳先出來,等我整個人都出來後,發現你在盯著我的小腿看,就像你盯著席拉的乳溝一樣。我真希望腳踝的形狀能好看些,因為你要知道,我裹在這套棕色羊毛套裝裡的肩膀並不算糟,在此之前,也有過男人愛慕我的胸部。我暗暗咒罵我母親的牛科基因,並且發誓每個早上我都要做腳踝運動。
你把我介紹給酒吧老闆:“這位是軒尼斯小姐。很好笑的。我們是在文具櫃裡認識的。”
“我們是在食堂認識的。”我說。
但你不聽。你在忙著越過我的頭頂跟酒吧老闆交換眼色。我相當肯定那個男人在大笑,因為冒出一個女人來,你又轉而替我表現出焦慮。以前,當我告訴父親我這一生想要有所作為,想離開家門做些事情時,他就是這副表情。我意識到,你和我父親一樣,想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