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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攀著床邊坐起身,雙臂不停晃動, 似是有話要說, 卻只望著莊奕說不出口。
“外公。”莊奕扶著他半邊肩膀, 以防他摔倒, “您有什麼話, 慢慢跟我說,我聽著的。”
“我……”外公看一眼尋聿明,視線轉回莊奕臉上,嘴唇幾抿,終於斷斷續續道:“我代明明,給你賠……賠……”
一連說了兩個“賠”字,再也講不下去,神色愧疚無以。
莊奕明白他的意思, 側臉笑了笑,淚花打個轉, 復又一派輕鬆:“外公, 不怪明明,真的。您也別自責,我們的事兒……總之太複雜了,和您沒關係。”
“有!”外公搖晃著腦袋喝道, “有關係……我沒教育好他, 是我沒教育好。”說著,聲音不由帶了哽咽,“他要當陳世美, 我不能答應的……我要是知道,不能答應的!”
尋聿明默默聽著,淚珠悄然滑落,心裡卻鈍鈍的。
外公是五年前知道他們分手的,那時他得到一個去哈佛做交換生,能參與頂級神經學專案的機會,給家裡打電話報喜,外公問他莊奕會不會陪著去,他實在不想再騙人,一咬牙便將分手的事說了。
聽說他因莊奕手傷了而提出分手,外公勃然大怒,在電話裡將他斥責了一通,命令他去給莊奕道歉。但尋聿明固執地不去,外公一氣之下,再沒接過他電話,連過年回家都對他愛答不理。
從小到大,外公其實很少和人發火,尤其是對尋聿明如此大怒,那是唯一的一次,也是尋聿明最倔強,寧肯在院子裡站一夜,也不肯認錯的一次。
後來隨著時日漸長,外公慢慢咂摸出一點滋味——或許明明是有苦衷的。
實習那年他忙得天昏地暗,好容易有了幾天假期,回國探親時,被外公悄悄看見他拿著莊奕的照片摩挲,外公便懂了。
“明明是個好孩子,他不會真心這樣的,他不會的。”外公猛烈搖擺著右手,原本炯炯有神的一對眼睛,此刻已如經年的珍珠,灰黃變色,光彩不再。“他一定是為著我,怕拖累你,為著我……是為著我!”一面說,一面重重捶打自己胸口,發出“咚咚”的響聲。
“外公,別這樣外公。”莊奕拉開他的手,蹲下身,仰起頭,認認真真道:“明明的苦衷我知道,我以前是怪他,但現在當真一點也不怪了。他是我見過最堅強、最善良的好孩子,這都是您教育出來的。他做錯了事您要負責,那他長得這樣好,您也要負責。”
外公的面板像一層脆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