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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時常就會讓她心痛一陣,他待她好的時候,她尤其容易痛。
她知道這痛源自何處——她想要他,又不敢要他。可望而不可即,可即而不可得,一顆心被一場火燒灼著,怎麼可能不痛?她想他如果不是什麼督理大帥就好了,不要是督理大帥,也不要是什麼少爺公子,她只要他是一個赤條條的人。
<h2>(一)</h2>
張嘉田一夜沒睡好,連連地做噩夢。夢裡總是雷督理髮現他窩藏了三姨太太,氣得大發雷霆。他對雷督理的感情,並不比他對葉春好的愛情淡一毫,雷督理這樣發脾氣,他心裡又怕又悔又愧,在夢裡張開雙臂攔著雷督理的路,不許人家走,嘴裡還苦苦地哀求:“您別生氣,您聽我解釋……我錯了,完完全全是我錯了……”
好話說了十車之後,他終於醒了,窗外的大太陽已經懸了三丈高。這樣涼爽的天氣,他卻滾了一身的熱汗。氣喘吁吁地坐起來,他定神想了想,隨即跳下床去,讓勤務兵送水進來。
他匆匆地洗漱了,也沒有胃口吃早飯,索性喝了一大碗豆漿,灌了個水飽。帶著馬永坤偷偷跑出師部,他去見了林燕儂。
林燕儂昨夜留宿在了馬永坤那間屋子裡,隔了一夜再見,張嘉田和馬永坤瞧著她的面貌,都怔了一下——昨夜她來的時候,是蓬頭黃臉腫眼泡的,很有一點殘花敗柳的可憐相;一夜過後,她把頭髮洗得蓬鬆黑亮,面孔上面抹了薄薄的一層粉,眉眼上描了一點黑色,嘴唇上塗了一點紅色,加之穿了一件杏黃色旗袍,竟是變得明豔照人。見張嘉田來了,她抿著小嘴一笑,一雙細眼眯起來,笑意便順著那長長的眼尾流動了。
喚過一聲“張師長”之後,她笑道,“出來這麼久,第一次睡了個好覺。我也沒出過遠門,這一趟到文縣來,一路上都懸著心,又怕自己走錯了路,又怕自己遇上了歹人。煎熬到了了不得的時候,我就給自己鼓勁,想著找到張師長就有救了。果然,我沒有白受煎熬,你真是個好心腸的人。”
張嘉田本是想來把她趕走的,可是此刻這麼面對面站著,人家又誠誠懇懇地說好話給他聽,他那狠話藏在心中,就又有點說不出口。
“你要是住呢……”他思索著說道,“就是住這間屋子,沒有更好的住處。因為我不敢公開安置你,我怕被人知道了,去告訴大帥。吃喝什麼的,包在我身上,那倒是沒問題,不過,將來一旦這事鬧穿了,你可別說你是來找我的,你和我可沒有任何關係。”
“那自然,你肯收留我,我就感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