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路未可知(2)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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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樣出來,拎了幾個袋子帶著歸曉和秦小楠進去時,海東正叼著根菸,跨坐在廠房大門口的一個臨時搬出來的板凳上,去看面前雙手抱頭蹲下的三個小年輕:“倒是真都出息了哈,也不問問這家修車廠是誰家的?”
“海東哥,我們就是想早點兒提車……”
“少他媽廢話,”海東懶得廢話,見路炎晨經過,夾著煙的手指他,“叫晨哥。”
此起彼伏的“晨哥”。
路炎晨眼睛都沒斜一下,邁進廠房。
歸曉不知怎地,忍不住笑,好像都有幾百年沒見過海東狗仗人勢,路晨冷眼旁觀的那種畫面了。海東見歸曉這麼一樂,似乎也牽動了對過去的回憶,心情倒好得很,狠狠颳了下蹲在最前頭的小子:“還不走?”
三個人如臨大赦,點頭哈腰地起來,不停說著“有空吃飯啊,海東哥”,“海東哥最近生意做得大,也別忘了同村兒的弟弟們”,“海東哥給晨哥捎句話,我們擺酒謝罪,謝罪”……歸曉沒再往下聽,追上路炎晨。
秦小楠被路炎晨打發去屋裡做練習冊了。
她找到廚房,路炎晨正不慌不忙捲了袖口,將弄髒的魚倒進水池子,沖洗乾淨。
一時間,小廚房裡只剩了各種單調的聲響,刮魚鱗,剪刀丟進池子,洗菜,刷鍋……歸曉就和過去一樣,旁觀他弄這些,也插不上手。
她將頭抵上門框:“我不去的話,也要親口和你媽說一聲吧?”
路炎晨擰開水龍頭,就著那刺骨的自來水,打肥皂將自己手心手背裡裡外外都洗乾淨,摘了繩上掛著的毛巾,擦乾一雙手:“不用,我會和她說。”
他忍讓是必須的,而歸曉不必在這上面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魚想怎麼吃?”他突然問。
“這是什麼魚?”
“桂魚。”
歸曉腦子裡蹦出來第一個念頭:桂魚好貴。
自從他昨晚結了那段飯錢,歸曉就始終心裡不舒服。那頓飯是她特意讓表弟找了貴得地方,心甘情願要送上門去給表弟夫妻狠宰一頓的,沒想到最後是路炎晨買了單。歸曉聽服務員一說就趕緊要了發票,說是要報銷,其實是為了看總價。發票拿來,表弟夫妻也看得咋舌,直誇路隊真是出手闊綽。表弟這麼一句誇,讓她更不舒服了。
可又不能直接說:路晨,你以後錢的事兒都放著別管,讓我來,等你緩過來再說……
那條去了鱗鰓,洗淨瀝乾的魚還在等著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