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現在不光宅,還癱了。你這是宅癱啊!宅癱男!』 (第1/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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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我從遼寧一所專科學校畢業後,直接分配到了北京。在三元橋旁邊的一家外資連鎖酒店,當上了門童兼泊車小弟。
前三個月是實習期,酒店提供工服和宿舍。有員工食堂。每天工作8小時。早班是7點到下午2點,中班2點到晚上9點,晚班9點到第二天早 上7點。
剛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奧運會,酒店裡天天滿員,我糊里糊塗的接受過培訓,就上崗了。每天幫客人拉門,小跑著幫客人取車,點頭哈腰的工夫裡,掙了不少小費,其中還有美元歐元。我從小在丹東旁邊的鎮上長大,爸媽是普通工人,都沒見過什麼市面。我們那兒唯一的一家西餐廳,老闆是新疆人,義大利麵做的和拉條子一樣。猛的到了這麼大的北京,感覺視力都下降了,看什麼都有點兒散光。
工作三個月後,我轉了正。工資三千多,夜班有加班費。住在酒店提供的宿舍裡,8人間,上下鋪,和我之前在大學時的宿舍差不多。當時,我自我感覺挺好的,我爸媽的感覺比我還好。我媽知道我順利轉正以後,在電話裡激動的嚷嚷:哎媽我兒子老出息了。北京那麼大,你能有張床睡,不得了。
從那之後,我當了整整四年的門童。中間加過兩次薪,升了一次職,升成了門童領班。
但我也從最開始的興奮勁兒裡,回過神來了。剛來的時候給自己打的雞血,漸漸的隨著小便排出了體外。
工作的辛苦是理所應當,但讓我糟心的,是住宿環境屬實惡劣。我們那個員工宿舍,設在地下二層,緊挨著停車場,冬天風一刮起來,四周一片鬼哭狼嚎。夏天悶的像蒸籠,空調裝是裝了,但只通風不製冷。8個小夥子,每天累的像狗一樣,回來也就只為睡個覺,沒精力也沒心情收拾。
所以,我們把宿舍住成了細菌培養皿。頭油卷著腳氣,百年不曬的被子裡裹著體臭,桌子上的泡麵吃完了永遠沒人扔,直接往裡彈菸灰,菸灰燒著了就倒啤酒,一個泡麵盒從中間切開,就是個三層的提拉米蘇--裡面什麼都有。
每個月的工資,攢下來一些,再加上吃點兒喝點兒買包煙,日子過得很緊張。有時候剛在樓上領了工資,3000多塊錢,美滋滋下樓往宿舍走,琢磨著晚上點倆腰子再加瓶啤酒。但一抬頭,總是先看到宿舍旁停著的豪車。賓士或是賓利什麼的。摸摸兜,再摸摸那些車,總感覺兜漏了,漏了個大洞,愛與和平之類的想法,都從這個洞裡漏走了。
我們門童的領班是個北京人。姓王。我們後來都管他叫王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