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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會死,然後放開你。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以此為喜,看了幾本養生的書,以為從此固精養體直可延年益壽。可現在,他在想,也在問,更在擔心,“它”還是活的嗎?
他私下裡自己試了,有反應,早上憋著一泡尿,它也剛直剛直的。他有點感激涕零的感覺,它敏感,它靈活,它生猛,即使它也跟他一起變老,將來還要更老,老到什麼地步不去管了——至少它們眼前、當下,在活著。
真想好好地愛惜它一下。
非要好好地愛惜它一下。
老曹想到了那個地方,他想了幾個晚上,那條蛇不吃不喝也能回生,那條蛇見風就長,長勢驚人,那條蛇盤踞在他的腳下,懸掛在他的梁頭,嘶嘶地吐著火火的芯子。
他有點要瘋的感覺,誰的媳婦娘兒們來店裡抓藥,背轉身去他就忍不住瞪著眼去望人家的臀,那些扁的圓的瘦的胖的褲子裡裙子裡的臀。他在心裡罵自己要死,隨即又寬宥自己說:那是為它看的,它是活的,活鮮的,活生生的,它要他看,它要。
他爽性看開了,瘋就瘋吧,等到雞巴死了,想瘋也不行了。
如此痛快又悲涼地想。
剪刀再一次微微顫著挨近鬍鬚,輕輕地一聲“嚓”,剪了,灰白的須飄飄地墜,肩上一些,胸口一些,地上一些。
他不再是什麼德高望重仙風道骨的老中醫,他寧願是、他就是一個猥瑣的下作的去公園裡找站街女買春的糟老頭子。
早上寒氣逼人,他戴了頂帽子悄悄出門,冷風直接出進脖頸,從前那幾莖鬍鬚至少還可以遮擋一下,他想了想,又折回去加了一條圍巾。
進城的中巴很空,有熟識的鄉民向他問好,他主動告訴人家進城去看朋友。
車窗外面,冬天的樹,光禿的枝丫,瘦而瑟縮,一行行向後退著。天空是灰的,水泥牆那樣冷硬闊大的灰,這是最嚴冷的冬景,他買春的路上。
他早就知道那個地方,在沒有成為老中醫的時候就知道。那個中山公園其實是個老頭公園。城裡的老頭,從早到晚混在那裡,遛鳥、下棋、打太極,隨地吐痰,賭兩角錢的小牌,背轉身就在花叢裡撒尿,更多的,是抄著手臂,龜縮著背,頂著花白的頭顱,圍成一圈吹牛。“我年輕的時候才厲害呢……”各人只是碰面點頭問個名號,誰的身世都諱莫如深,誰年輕的時候有過什麼樣的傳奇,儘可以隨意在嘴上編演,博個笑聲,找點樂子,誰在乎呢?
那次他是和老婆來的,逛街累了,買了幾兩包子坐在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