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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的邪惡。只有連景雲似乎有些羞愧,他站起身匆匆走了,“我去打幾個電話,再爭取一下……”
該封閉的病房封閉了起來,沒到下午,家屬也無法進入探望,一重重門重新關上,除了無處不在的空調聲,ICU門外的走廊迎來了短暫的平靜,劉瑕和沈欽都沒有動作,依然望著對面米黃色的牆壁,以及遠處走廊盡頭高洪傑的病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如果沒有那些維生儀器,那張床似乎是空的。
“其實他本可以不死的。”
沈欽忽然說,他沒看劉瑕,視線還膠在前方,“……倒在了最後一關,其實,他真不應該死的。”
這件事本來也並不值得自殺,不管對正義、公平多沒信心,哪怕還有一點自保心理,還留存有一點點的希望,這個決心晚下兩天,現在,高洪傑的人生將會迎來一個全新的開始——這整件事最為荒謬的一點就在於,並沒有人對他心懷惡意,傷害他的人已經死了,警察無非也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甚至還沒能認定他就是兇手,沒采到直接證據,從哪個角度來講,他都應該至少要再堅持兩天——但在這個改變到來之前,他卻自己殺死了自己,這個全新的開始,終究沒能開始。
“讓人不得不惋惜,是嗎?”劉瑕說,她也望著那張病床,“這種反□□違反了人們的求全心理,只差一點點沒能完成,比只完成了一點點更讓人惋惜,很多人甚至會因此責怪他,‘這完全怪不了任何人,是你自己太過軟弱’……明明不該死的,但卻選擇了死亡。”
“但在你看來,是這樣嗎?”沈欽問,低幽的聲音在光滑的牆壁間迴盪。
“當然不是,”劉瑕說,她撐著下巴,隔著厚實的層層玻璃,看著ICU裡來來去去的護士,她們正準備著新病房,這裡的床位一直都是滿的,各式各樣的人總會過來在生與死之間做最後的掙扎,“我不喜歡太過文青的引用,但菲茲傑拉德的話確實很有道理,當你去評判別人的時候,一定要記住,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麼優越的環境。這世界也絕非你想象得那麼美麗,有太多的生命出生只是受苦,生活是那麼的不幸,就像是高洪傑,他一定有個很不快樂的童年,他的父親品格低劣,對他不斷施加暴力,他自己的性向,畸形的家庭生活,受壓迫、不滿足、無經濟能力,孱弱又缺位的母親……他的生活就是一場又一場、一場又一場的災難和不幸……父母終於離婚了,他和母親可以開始新生活了,但母親不久就發現得了癌症,因為離婚的決定他沒有錢醫治,選擇回頭,拋棄一切尊嚴懇求父親,但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