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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呆傻的孩子,伊墨做不到,將他與腦中的沈清軒重疊。那樣聰慧的沈清軒,即使轉世為季玖,也聰慧不減,風華更甚。又哪裡,是眼前的傻子能夠比的?如不是越來越相似的眉眼,和胸口那粒硃砂,伊墨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相信,這個傻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能夠做到的,就是照顧他,對他好。更多的,卻辦不到了。伊墨承認,對這傻柳延,他是抗拒的牴觸著。
尤其每每對上那雙不再靈動的雙眼時,這種牴觸就更為濃烈。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看似呆傻愚蠢的柳延,已經知道了他的抗拒,在他的簡單思維裡,這種抗拒就轉化成更為直接的“不喜歡”。
見他不答,柳延垂下頭,也不再說話。少了一魂一魄,他本來就比常人愚笨,動作也緩慢遲鈍,所以,即使是傷心,也不會表達。只低著頭,像個失去庇護的幼小動物,對著眼前現實束手無策。
最終伊墨抱住了他,低頭親了親他的發頂,低聲道:“沒有不喜歡。”
柳延許久都沒有回應,伊墨知道他無論做什麼都慢,也安靜等著。溪水潺潺流淌,林風搖動樹梢,蔥鬱的綠色裡,一身黑袍的男人抱著身前少年,雙方都是一動不動,柳延勾著他的頸項,偎在他胸前。晴天朗朗,多麼哀傷。
良久,柳延說:“我,傻,所以,都,不,喜歡,我。”
伊墨蹙眉問:“誰都不喜歡你?”
又是很久時間,柳延答:“爹,娘,伊墨。”
伊墨愣住,有些不信。當初抱他上山時才四歲,一般孩子記事也不該這麼早,這傻子,怎麼會記的這麼清楚?
伊墨又問:“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你娘,你爹?”
柳延努力地轉動遲鈍的腦筋回答他:“爹,娘,不好。伊墨,好。”又抓著伊墨的衣襟,笨笨地道:“不喜歡,傻子,伊墨也,好。”
就這麼一句話,伊墨突然覺得難過起來,問他:“我好嗎?”
柳延肯定地道:“好。”
伊墨又問:“喜歡我嗎?”
柳延說:“喜歡。”
難以分辨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伊墨低下頭,說:“我不喜歡傻子。”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柳延哭,從出生到現在,柳延從沒有哭過,但是今天哭了。收起勾在他頸項的手臂,垂在身側,然後望著伊墨的眼睛,圓潤的眼睛裡佈滿水霧,凝結成珠,一粒粒往下掉。張著嘴,卻沒有哭出聲音來。無聲無息的,連哭,都像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