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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的墓碑。要是找不到,就說明,他可能還是會來的。因為他和他的風車已經陪伴了我這麼久,我沒有道理不安葬他。不知什麼時候,我就來到了那個紅色的屋頂上。我坐在那裡,用我如今的,二十三歲的身體。那屋頂上的瓦片已經陳舊了,但是在我面前逼近的、傾斜的天空還是嶄新的色澤。你是怎麼做到的呢?我想問它,你已經活了那麼久了,為什麼還能這麼輕盈?
就算這麼多年我總是故地重遊,可是每一次,卻都沒有時間仔細看清這小鎮的風景。這次我才知道,原來那房子的後面,是一個幼兒園。準確地說,是幼兒園的廢墟。一個小朋友都沒有,所有的器械都是鏽跡斑斑。蹺蹺板從中間斷掉了,搭成了一個帶著刺的三角形。鞦韆是靜止的,鞦韆架的頂端原本裝飾著兩隻白色鳥的頭,現在一隻變成了淺灰色,另一隻不見了。只有滑梯看上去完好無損,跟四周的殘局相比,完好得像是一個靜悄悄的陰謀。不過滑梯上面落滿了灰塵,我記得原先通往頂端的臺階每一個都是鮮綠色的,綠得就像我最討厭吃的菠菜葉子。我為什麼會知道它是綠色的呢?
那是我曾經的幼兒園,我早已長大,所以它早已成了遺址。
其實我還記得,在一個陽光燦爛得有點兒不留情面的午後,幼兒園阿姨罰我站在屋簷下面。因為我不肯午睡,我要回家。她們不准我回家。我抱著我的那個髒兮兮的兔子枕頭,站在那裡。面對著滿院子的鞦韆、滑梯、蹺蹺板——它們因為無人問津,因為寂靜,瞬間就變得面目冷漠。它們本來應該比那些阿姨們友善一點兒的,它們也救不了我。我還以為得到這個懲罰的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過了一會兒,我突然看見圍牆上面是哥哥微笑著的臉,“南南,南南,過來。”我聽見牆後面似乎還有一陣笑聲,是姐姐。
“南南,過來呀。”驚愕讓我的小腿肚子在微微顫抖。可我不敢,因為阿姨說我不能亂動。她們已經不讓我回家了,我除了聽話,沒有別的辦法。哥哥突然翻到了牆頭,騎在上面,像是騎著旋轉木馬。姐姐的笑聲又傳了進來,“快點兒呀笨蛋。”我眼睜睜地看著哥哥一點點踩著牆上那些磚堆出來的花瓣的空隙,爬了下來,穩穩地踩在我們幼兒園的地面上。他跑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說:“咱們走。”於是他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到了牆邊,“爬上去!南南,”他肯定地說,“別怕,我在後面,掉下來了我也可以接著你。”我都不知道我當時算不算是害怕了,總之我稀裡糊塗地就真的爬了上去,哥哥也爬了上來,他抓著我那件粉色的罩衫後面的袋子,像拎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