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6/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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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倦走到棺槨邊,坐了很久,天色愈黑,周遭靜得彷彿能聽到蠟燭燃燒的聲音,他閉上眼,將腦袋貼在冰冷的棺木邊,卻嗅不到一絲讓他安心的熟悉梅香。
“老師……”
寧倦有些恍惚。
他已經忘記上一次和陸清則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沒有爭執,沒有互相試探,是在多久以前了。
這幾個月,陸清則一直被困於朝廷的爭端與他的步步緊逼之中,受盡委屈。
他眼眶發紅,輕聲道:“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陸清則停靈的第一夜裡,錦衣衛得令,四散在京中各地,踹開了第一個宅門。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前些日子,詔獄才關滿了衛黨和逆黨,盡數斬殺之後,空了還沒多久,又再次熱鬧起來。
等到白日的時候,鄭垚才歇了口氣,但得知訊息,曾在私底下一起謀劃的所有人卻變了臉色。
從昨日陛下親自扶棺入城,將陸清則的靈柩停在養心殿,不合規矩地舉行皇家規格的喪葬之時,他們心裡就有些不安了。
不是說陛下對陸清則已經沒有了師生之情,準備兔死狗烹,擇日斬殺嗎?
不是說陛下多次看向陸清則的眼神裡都有著不耐煩的殺意,可怖無比嗎?
他們明明是順著陛下的心意做了事,怎麼會這樣?
難不成陛下和陸清則只是演給他們看的,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決裂過?
他們心驚膽戰之時,寧倦正在一心一意地為陸清則辦著後事,待在養心殿內一步不出,近乎不休不眠、不吃不喝,讓長順一度害怕陛下是當真想不開了。
事實並非如此,寧倦只是感受不到疲累,也吃不下東西。
每日唯一能讓他移開盯著靈柩的視線的,只有鄭垚的回稟。
“陛下,主要謀劃此事之人,是許閣老的女婿靜平候……馮閣老的大兒子,也有涉及。”
鄭垚回稟時,眼皮直跳個不停。
許閣老也就罷了,一個酸腐古板、自視甚高的糊塗老兒,如不是年輕時桃李天下,資歷頗深,早被革職了,但馮閣老是最初就支援陛下的人,他的女婿範興言,還是陸大人的好朋友。
大概是在陸清則的棺槨面前,寧倦沒有展露出太過可怕的神色,輕描淡寫道:“靜平候一家處斬後,許平也該致仕告老了,回鄉路遙,山匪眾多,看顧著點。”
聽出這句話背後的森然殺意,鄭垚的眼皮跳得更厲害:“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