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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二表哥」。
她與我真的不同嗎?
被雪覆蓋的荒野銀裝素裹,其實每一條道路在大雪融化後都是泥濘的。
我們生在土地之上,自降臨便紮根在泥裡,註定成不了飛簷上亮晶晶的瓦礫。
可是杜絮柳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同她姑姑杜姨娘一樣,拼了命地想要破土而出,往屋簷上攀爬,似乎高一點,再高一點,就可以變成一塊瓦。
可她忘了,她的根還在泥裡。
爬得越高,不斷拉扯,終會有分崩離析的危險。
如我們這種人,就該老老實實紮根在土裡,不是嗎?
我們應該把根扎得越來越深,如野草般生根發芽,竭盡全力汲取一切,自己長成為一棵大樹。
世家尊卑是刻在骨子裡、寫在禮法上的。
我們不可能成為一塊瓦,但可以長成大樹,枝葉伸展在屋簷同一高度,興許還有凌空瓦上的機會。
可是這些,她們都不懂。
那時杜姑娘還在做夢,夢的是光風霽月的二公子,含羞望去的眼神,滾熱的心意,殊不知早就是御史府人盡皆知的笑話。
她不知道,背地裡府內的幾位小姐聚在一塊兒,談笑間是如何嘲諷她的。
「她姑姑不過是個妾,大家叫她一聲杜姑娘,她還真往臉上貼金了,竟然稱呼二哥為表兄,真是好不知羞。」
「你們瞧見她看二哥的眼神了嗎?想來是得了杜姨娘的真傳,一股子的狐騷味。」
「她莫不是還指望二哥正眼看她?瘋了不成?二哥那樣的人,她便是做妾也是不夠格的。」
……
她們談論的時候,張宓也在其中,感慨地說了句:「二哥這樣的人,倒也不怪她們動了心思。」
她說的是「她們」。
杜姑娘之前,府內還有過秦姑娘、李姑娘。
御史府的大公子,早已娶妻生子,納了好幾個妾,且自詡風雅,酒喝多了與那些官宦子弟互享美妾也是常有的事。
二房夫人只生了六姑娘一個,二老爺的兩個兒子皆為庶子。
怪就怪在張雲淮不僅金貴,還皎如玉樹,容姿勝雪。
據張宓所說,從前在她二哥身邊伺候的丫鬟婢子,多有不安分的,心思都用在了別處。
後來被朱氏狠狠地整治了一番。
而二公子興許是看多了她們的做派,骨子裡厭惡至極,眸光冷冷瞥去,如寒冰一般,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