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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餘昧是在自己床上醒來的,第一反應是覺得痛,頭痛,頸後那塊腺體的位置也隱隱作痛,整個人像被拆散過一遍又重灌起來,眼眶酸得厲害。
他對昨晚的印象很模糊,只記得沙發邊那盞昏黃的落地燈,貓尾巴毛茸茸地掃過他小腿,鈍鈍地癢。
餘煦倒是很溫柔,吻他的方式很虔誠,從眉心到指尖,像侍弄一件金貴的展品,到後來乾脆是予取予求,生怕弄疼他似的。
他們好幾次對視,他在那雙澄黑的眼睛裡看見渴求,看見某種求而不得的苦楚,還有痴纏的愛意——比愛意更磨人。
他當然看得一清二楚——哪怕只是一個吻,他都不能裝作無事發生。
他靠在床頭緩了緩,聽見樓下廚房裡傳來碗筷磕碰的模糊動靜,心情有些複雜,過了很久才睜眼去看時間。
九點半。
手機下壓了一張紙,工工整整地寫著幾行字,是餘煦的筆跡。
先給他道了歉,說昨晚最好的解決方法應該是聯絡他的醫生,然後條分縷析地列舉了沒有這麼做的原因:太晚了,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那時的他,還有自己的私心作祟。
最後讓他不用有負擔,抑制劑對身體不好,臨時標記久了效果也會變得不穩定,“以後可以用我,我求之不得的”。
餘昧一字一句地看完了,放下那張紙,揉了揉眉心。
——餘煦在這種時候總是理智得反常,會替他找好所有藉口,讓原本不太合理的事變得情有可原。
卻又很誠懇,私心也明晃晃地擺出來,反而讓人無從拒絕。
他嘆了口氣,暫時不打算跟餘煦討論“以後”要用什麼——他還有其他話要說。
算是風險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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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煦在客廳,蹲在貓碗前數給貓吃的凍幹。
他穿了一件寬鬆的淺色衛衣,袖子有點兒長了,垂下來半遮住手,背影人畜無害,看起來很乖。
聽到餘昧下樓的動靜,他頓了頓,給貓放完飯才起身,臉上帶著慣常柔和的笑:“你醒啦,那我去做早餐,食材都備好了,很快。”
餘昧對上他的視線,覺得一旦陷進那種溫暖的氛圍裡,有些話又要說不出口了,就搖了搖頭,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的神情有些嚴肅。
餘煦愣了一下,以為他還在生氣,先自顧自做好了捱罵的心理準備,才磨磨蹭蹭地走過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