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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因為一天都熬不下去了,多活一天都覺得噁心,厭煩透了外界的一切,也厭煩透了自己,過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一樣的,所以……只能指望下輩子了。”
“你就是他的下輩子,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所以他總是想把你保護得很好,以至於在我看來都有點太把你當小孩看了,包括這次也是,他其實有很多能搞垮許觀珏的證據,但他不想實名爆出去,原因就是你想的那樣,是因為你——不然你以為還有誰能讓他畏手畏腳的,他這麼個不要命的人。”
有一點他們彼此都清楚,如果餘昧的生命裡沒有他,沒有答應過要和他一起好好過完下半生,而是按照之前的軌跡走、等到今年十月合約結束就墜海自盡,那餘昧是可以毫無顧慮地、不考慮任何後果地去報復許觀珏,甚至連這場春巡都沒必要再熬的。
當然也不用盤算什麼如何才能自始至終不牽扯到他,怎麼爆出那些黑料不會被人記恨報復,怎麼才能乾乾淨淨沒有後顧之憂地退圈……
牽涉到多方利益,又要在短短几個月裡做個了結,當然只能從自己身上開刀。
然而更可悲的一點是,聽完這些話之後——準確來說是猜到餘昧有事瞞著他之後,餘煦就很無可奈何地意識到,如果兩個人立場對調,是他站在餘昧的位置上,面對著滿心的恨意和四方牽扯的困局,他也會這麼選的。
——選擇對心上人隱瞞一部分想法,不把他牽扯進來,這樣才能完全保護他。
沉默良久,他停在一家小麵館前,把凍得冰涼的手收進口袋,然後沒頭沒尾地問:“那你知道他具體是怎麼打算的嗎……關於那場舞臺事故。”
“……春巡的最後一場,也就是Echo十二週年紀念場,人最多的時候,有一首歌是全場不亮燈的,叫《夢醒》。”
向蝶說得很慢,似乎也在猶豫該不該告訴他、能說到什麼程度,頓了頓才繼續道:“那個場每年都會去,監控位置和機位都是固定的,他會找一個合適的位置,從做了手腳的花車上踩空摔下去。”
“那個車你應該看到過,只有一圈圍欄,拆幾顆螺絲釘就散架了,不動的時候看不出來,但如果靠上去,就會後仰摔出去……”
“那也就是說,相機拍不到他摔下去之後的樣子,是嗎?”
“嗯,他的意思應該是無論受什麼傷,最後都會對外宣稱腿和手腕骨折,不能上臺演出,也不能再碰樂器——說實話,我感覺他可能就是這麼打算的,不止對外宣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