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都清晰可聞。謝雲在池塘邊站了一會兒,感覺胸腔中灌滿了深冬大明宮刀割般冰冷的空氣,在那冰鎮的刺痛之下,心側當年被一刀貫穿的舊傷倒顯得不那麼疼了。
每年冬天都犯上一兩次,今年要喝麻沸散的時候又到了。
謝雲扭手活動了下手腕,轉過身,猝然頓住。
身後不遠處的屋簷下,一個高大沉默的身影正站在那裡,昏暗投下沉默的黑影,同樣喑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既然去了涼州,為何不來找我?”
謝雲似乎愣了一下,但緊接著不動聲色反問:“為何要去找你?我又不是為你去的。”
月光西移,終於露出了單超半邊側影。修長挺拔的劍眉下眼瞳深邃發亮,線條冷硬毫不留情,與八年前渾然不同。
當年他雖然也有強硬的一面,但大多數時候都帶著年輕人揮之不去的熱切和急迫。現在那熱切卻在無數修羅戰場、歷經生死血洗之後,化作了更加內斂和隱忍的力量,只從眼底那一絲精光中隱隱露出端倪。
謝雲眉心微微一跳,收回目光向門廊另一頭走去,但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卻被單超突然伸手,緊緊抓住了手肘。
“四年前在青海,”單超低沉道,那聲音明明是很穩定的,但不知為何卻令人心底生出一絲顫慄:“駐紮大非川之前,聖上欽點我跟郭待封駐守大營,滿朝文武無人發話;只有一個人在御前強烈反對,要求我跟薛主帥攻打烏海險瘴之地,那個人是你。”
“戰敗郭待封回京後,聖上念及他戰場殉國的父兄,想降罪一等從輕處置;只有一個人當眾數出了郭待封違抗軍令、殆誤戰機等八條重罪,最終迫使聖上不得不將他減死除名,那個人也是你……””那又如何?”謝雲反問:“我與郭待封有朝政之爭,趁機落井下石,不是理所應當?”
“不,”單超說,“你不是因為這個。”
單超鐵鉗般的手一使力,迫使謝雲側過身與自己近距離對視,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拂過對方的臉頰。
“青海戰敗後,我被提拔轉調去了龜茲。彼時安西都護府勢弱,上面的人便因此時常怠慢,軍餉常被延誤。蕭嗣業託人在京城走動了一圈後,只有你假借武后的名義暗中警告了戶部,從此運往龜茲的糧餉武器再也沒有遲過……”
謝雲嘴唇動了動,似乎想駁斥什麼,但單超微微低下了頭。這樣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甚至鼻尖都幾乎觸碰在一起,彼此眼底任何一絲最細微的情緒都無所遁形:“武后獨掌朝政,你已經是實際上的一人之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