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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衙。
吱呀一聲輕響,文書庫落滿灰塵的門被推開了,一縷油燈的光芒映亮進來,層層疊疊的書架在黑暗中朦朧不清。
單超反手關上門, 走了進來。
這是北衙的文書編纂場所, 但不算太機密,因為歷年皇帝所下的密旨都由禁軍統領單獨儲存, 這裡只放人事變動、兵員調遣所留下的記錄,按年月為序依次擺放。
單超掌著油燈, 腳步輕如落羽,幾乎無聲地在一排排直上屋頂的書架中穿梭,終於停下了腳步。
木架上貼著封條——貞觀二十至二十三年。
單超取下早已泛黃發脆的記錄簿, 按條索引翻閱, 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某月某日某某人率庚班奉旨離京赴黔”等字樣上劃過,從頭至尾,然後合起放回木架, 再取下另一本。
黑暗廣闊的空間中只有一星油燈幽幽燃燒,偶爾因單超的動作而搖晃一陣,投在牆壁上的巨大黑影也隨之擺動,充滿了鬼魅幽暗的氣息。
時間一分分流逝,濃墨般深沉的夜空已隱約透出了深灰。然而單超並不慌張,仍然一本本取下記錄簿來翻閱,直到動作忽然一停。
他的目光落在無數蠅頭小字中的某一行:
“二月末,副統領宋衝攜物至金山。”
漠北金山。
單超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資訊,合上書冊長長地出了口氣。
貞觀末年間北衙禁衛第一次遠去漠北,副統領親自出發,也是第一次沒有記下“奉旨”二字。
謝雲沒騙我,他想。
我果然是二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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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大漠中,年輕的謝雲出去趕集,把打來的獵物綁在馬背上,回來帶了米麵油鹽,另有一支不知從哪折來的桃枝。
他省下半口水裝在碗裡,把桃枝養在裡頭,轉身去伙房和水揉麵,擀了半斤麵條。少頃他那又黑又瘦的小徒弟練武回來時,桌上已擺放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蔥花面。
小徒弟興奮雀躍,不顧湯水滾熱就狠狠吸了一大口,燙得直砸吧嘴,連聲問:“師父,師父這面哪兒來的,你怎麼不吃?”
謝雲坐在土屋低矮的破窗邊,就著土黃昏暗的天光在石板上默寫論語,準備開春後開始講授給徒弟聽,聞言漫不經心道:“今日是你生辰,做長壽麵給你。”
“……生辰?”
謝雲從視窗端下水碗,“喏,送你了。”
小單超怔怔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