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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在河灘沙地上,泛著慘白的光澤,地平線深處有一大片疏林,樹梢在微風中隱隱起伏著。這只是一個晴朗而寧靜的上午。
朱高煦站在軍營藩籬外,看著一隊人馬的影子、遠遠地從稀疏的樹林裡過來了。旁邊的將士們都沉默地等候著。
那隊騎兵逐漸靠近,護著中間的一匹無人的馬;但那匹空馬的馬背上,似乎有一樣東西。等一隊人馬更近了,才叫人看清,原來空馬的馬背上放著一隻人頭!
滿是血汙的人頭、頭髮又髒又亂,被繩子固定在馬背上。腦袋上的嘴裡,正咬著一張宣紙。朱高煦示意軍士取下那張紙,拿過來一看,正是朱高煦親筆寫給思行法的書信,上面站滿了血跡。
“他孃的!”有武將已經罵出聲來。
朱高煦被曬成古銅色的臉皮、紅得像豬肝一樣。他說不出一句話來,臉上火辣辣的,就好像剛剛被“噼裡啪啦”扇了一通耳光。
良久之後,他終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憋出一句話來:“傳令全軍,即刻開拔,繼續向孟養城進軍!”
難以理喻。朱高煦心裡一個聲音說,但他沒有這句話說出口來。
羞憤已是無濟於事。對手的所作所為,完全讓朱高煦失算了。有時候他甚至忍不住想,難道自己的思維方式、與古人相距就有這麼大?為何土司的反應,和他想得總是不一樣!
但朱高煦不認為自己錯了!這個世上,不管凡人們的觀念如何,冥冥中有些東西總會按照客觀的規則執行。
朱高煦不相信,思氏這樣的作為、就能撈到任何好處。最後的結果,無非是雙方都十分不痛快,就好像各吃了一坨汙物罷了。
……次日,正當朱高煦以為思氏土司要避戰耍賴、和他死纏爛打到底時,他卻再次猜錯了。
天剛矇矇亮,斥候就到營中急報,發現有大量土司軍隊在北面聚集!
“他嗎的!”朱高煦頓時罵了一聲,心裡不知是感覺荒誕、還是驚喜。
這場戰爭打到現在,除了首戰猜到了敵情、那只是戰術層面的東西;之後到現在為止、朱高煦再也不知道思氏究竟想幹啥,也不明白對手為甚麼要這麼幹。
他想破腦袋,想稍微理解思行法的心理……也許思行法幹掉了明軍使者,想強扶住臉面,所以願意擺開決戰了?
朱高煦自己也覺得這種推論實在有點牽強,但誰知道思行法怎麼想的?
反正一個事實擺在面前:以這個時代的兵器殺傷力,只有把人都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