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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判斷對了,那炫目的閃電、震耳的雷聲是炸炮小組的傑作。然而,事態的發展,卻完全出乎炸炮小組的意料。這個小組也跟那幾個偷襲小組一樣,由於地形不熟,敵多我少,敵藏我顯,失敗了。炸炮小組遭到了敵人的埋伏。這一點林彪又判斷對了,敵方是個有經驗的指揮官,他提防著紅軍的夜襲。
戰士包春時的槍沒有打響,就被擊倒了,沿著一條雨淋溝翻滾下去。他只覺得右腿刀剜似地疼,槍在向下翻跌時丟了,身上還有四顆手榴彈。以他參軍四個月的經驗判斷:他的組長(三班長)和另外一個戰士,在他向下跌滾時,與敵人展開過極為短促的格鬥,犧牲了。
他弄不準敵人為什麼沒有搜到他,糊里糊塗地躺了一會兒,咒罵自己是個笨蛋。在別人眼裡,他是個新兵蛋子;在自己心裡,他卻覺得應該比那些笨裡笨氣的老戰士更為機靈,更具有戰士的品格。他從六歲起,就跟爸爸上山打柴,打獵,種香菇,破毛竹,後來還跟爸爸學習《莊家雜字》:“人生天地間,莊農最為先……”他天天跟山打交道,涉艱歷險如走平地。如果部隊開展爬山越野賽,他有信心拿到前三名。從於都河到湘江,全連沒摔跟頭的只有四個人,其中之一就是他。這是他的驕傲。
但是,他又很自卑。參軍之後幾乎沒有一點出色的表現,他氣惱自己幹了不少蠢事。在古界嶺戰鬥中,他開槍打倒了一個敵人,正想去繳他的槍,卻沒有想到那個黑大個一下蹦起來,反而把他撲倒了,要不是班長衝上來,他準得見閻王。無名高地之戰,就更丟臉,他至今都弄不明白為什麼慌了神。
“還答應妹妹,抓個活白匪回來……”包春時奚落著自己,手榴彈忘了拉弦就丟出去,吃了連長的批評。“我淨吹大牛,註定什麼事都幹不成,什麼任務也完不成,還自告奮勇來炸大炮,結果,丟了槍,受了傷,連大炮影兒也沒見到!”包春時越想越委屈,他不知道應該怪罪誰,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他知道,傷得很厲害,他不敢摸,只覺得血痂粘住了褲管,溫溫的血還在向外湧,淌在身下的乾草上。疼,他能忍。十歲那一年,他到山崖上摘楊桃,摔下來,痛得昏過去。後來,還不是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回家。這次傷得不一般,憑直覺,準是骨頭斷了,可他不會包紮。
怎麼辦?爬?爬回去幹什麼?能回到陣地上嗎?可是,他只爬了兩步,就扯肝抖肺地疼。胸前有個硬物硌了他一下,摸了一把,才想起這是媽媽硬給他戴上的護身符,用納鞋底的麻線掛在脖子上。是個由神婆子上了魔法(吹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