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分水嶺時刻 第三章 (第1/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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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確實揮舞著旗子,但不是美國國旗,也不是印著駝鹿的緬因州州旗。稻草人舉著的這面旗上有一根藍色豎條,兩根粗橫條,上面的粗橫條是白色的,下面是紅色的。還有一顆星。我經過稻草人時在它的尖帽子上拍了一下。我登上溫寧街阿爾家房前的臺階,想起雷·懷利·哈伯德[18]一首有趣的歌:“去你的,我們來自得克薩斯。”
我還沒按門鈴,門就開了。阿爾穿著睡衣,睡衣外面裹著浴袍,新長出的白髮亂糟糟地纏在一起——我從沒看見過誰睡完覺起來後頭發這麼蓬亂。但是睡眠(當然還有止痛藥)讓他看起來好多了。他雖然仍顯病態,但嘴邊的皺紋沒那麼深了。他帶我穿過走廊進入客廳時,步態也穩健了不少。他沒再用右手壓著左邊腋窩,努力支撐著身體。
“我看起來是不是更像我自己的老年版?”
他坐進電視機前的安樂椅,聲音沙啞地問道。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坐下,他只是找準位置跌進去而已。
“沒錯。醫生怎麼說?”
“波特蘭的醫生說沒希望了,化療、放療也沒用。跟達拉斯的醫生說得一模一樣。那是1962年。想到有些東西一直沒有改變,也挺好的,不是嗎?”
我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有些時候你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些時候你就是開不了口。
“沒必要回避這個問題,”他說,“我知道死亡總是令人難以接受,尤其是要死的人是被自己的壞習慣害的,可我沒時間矯情。恐怕不久我連上廁所這種事情都無法自理了,所以我會很快住進醫院去。我整天這樣坐著,咳得天昏地暗,估計也熬不了多久了。”
“餐館怎麼辦?”
“餐館關門了,夥計。即便我強壯如牛,餐館到月底也得關門。你知道,我那塊地方是租的。”
我不知道,不過他說得在理。雖然沃倫波這個名字仍在,但它現在是家時尚購物中心,這意味著阿爾一直在向某家公司支付租金。
“我的租賃到期,工廠合夥人想要回這個地方,租給一個——你肯定會喜歡的——里昂·比恩戶外用品直銷店[19]。而且,他們還說我的銀色拖車太刺眼。”
“真是荒唐!”我的憤慨讓阿爾忍不住笑了。
他笑得差一點又咳嗽起來,卻又及時止住。現在在自己家裡,他沒有用紙巾、手絹或餐巾來捂住咳嗽;他椅子旁的小桌子上擺著一盒加長型衛生巾。我的眼睛落在上面。我竭力把眼睛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