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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等人日夜兼行,輾轉了不知多少里路。入眼處一片片金黃的麥浪,大概已到河北了。
馬車已不在,五個人騎著四匹馬。朱高煦與杜千蕊同乘,幸好事先準備了雙人馬鞍馬鐙,不然屁股肯定是受不了的。前些天世子病癒,漸漸能騎馬了,他們就立刻燒掉了馬車……那玩意又慢又累贅,很挑路,差不多隻能在驛道上行走。
“籲……”這時世子吆喝了一聲,忽然他又喊道:“操!”
朱高煦回頭一看,見世子撲倒在了麥地裡,馬也倒在路邊,嘴裡吐著白沫。那匹馬四肢在地上掙扎,身體聳了兩下,但終於沒能站起來。
麥田裡已是一片狼藉。
“籲!籲!”朱高煦率先拉扯韁繩,停了下來,高燧等也陸續停下。
世子滿額大汗,手腳並用在麥田裡爬起來,顧不得儀表,馬上又一屁股也坐到了路邊,問道:“俺們到哪裡了?”
王貴跳下馬,琢磨片刻說道:“殿下,往前走應該是涿州,或許也不是,總不會差太遠。”說罷用討好的姿態走上去,遞上水袋。
世子猛灌了一口水,皺眉瞧了一眼王貴,大概因為王貴身上的尿臭味很難聞。但凡是宦官,稍有幾天不洗澡、不換胯下捂的毛巾,總是會很臭,因為宦官會漏。
世子扭頭看朱高煦:“看樣子快到北平啦,馬也少了一匹,咱們找處有床的地方歇半天?”
朱高煦也是一臉疲憊,想了想道:“我聽說那些走鋼絲的,容易掉下去的地方,卻是最後那幾步路。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不能掉以輕心。一鼓作氣走回北平,再慢慢歇息不遲。”
“啥走鋼絲的?”世子愕然。
朱高煦腦子有點懵,這才發現自己在“胡言亂語”。
世子嘆息一口氣,苦著臉又道:“為兄身體沒你們好,要再走下去,怕不用追兵,先累死在路上了。”
朱高煦道:“王貴和三弟同騎,騰出一匹馬給大哥。”
高燧一時沒吭聲,臉上卻立刻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神色。
世子搖頭道:“馬也要歇,把馬都累死了,俺們走路回北平麼?”
朱高煦伸手撫摸馬頭,又見三弟和王貴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嘴上沒說,但表情十分明顯,大家都想歇口氣。三弟更是一臉不情願,厭惡地瞟了一眼王貴。
世子癱在地上,一副要死了般的模樣,渾身動也不懂,只有嘴在動彈:“俺們回北平,是聖上下的旨,就算聖上事後反悔,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