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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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亦無漫天紛飛的紙錢,只有一隊頭系白綾的隊伍寂靜無聲地行走。
封棲松捧著大哥的靈位走在最前面,宛若行過刀山火海,每一腳都能在乾涸的大地上留下血色的印記。
他大哥死了,來祭奠的寥寥無幾。
封棲松有一瞬間想不起來大哥的面容。
他不比封臥柏,幼時有爹孃疼愛,少時又有兄長的關懷,他獨自一人去了德國,在異國他鄉早已習慣了孤獨。
他讓人刻大哥的靈位時,甚至對那個名字感到陌生。
——封頃竹。
一個文雅且明顯承載著父母期盼的名字。
封頃竹是封家的長子,也是最先棄筆從戎的封家子弟。他以令旁人難以望其項背的能力與手腕,將封家譜寫成了一段傳奇。
封棲松記憶中的封頃竹多是自己留洋前見著的模樣,他大哥就算穿著軍裝,身上也盡是讀書人的斯文勁兒,私下裡感慨最多的,是麾下副官過於匪氣,氣得人腦仁疼。
那時的封棲松比封頃竹還要像個讀書人,他雖為軍校生,但未入學,勉強稱得上“預備役”,跟兄長學了打槍,卻未曾真的見過血。
所以他不理解兄長的困擾,還笑著打趣:“大哥有儒將之風。”
封頃竹將手裡的報紙捲起,敲他的頭:“老二,你也嘲笑哥哥?”
說罷,揹著手,長嘆遠去。
少年時期的封棲松覺得霽月清風、策馬風流的金陵兒郎都該如兄長一般,文能筆下生花,武能上陣殺敵。
直到回國後,封頃竹戰死沙場,他成了封家唯一的頂樑柱,方才知曉,人生的無數種選擇裡,他曾經幻想的,是最不負責任,也是最不切實際的一條道路。
後來,封棲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當年封頃竹走過的路,把年少時的自己殺死在了大哥死去的夜晚,也把那條光明的道路讓給了封臥柏。
沒有人問他願不願意,也沒有人問他值不值。
他做了一個永遠不會後悔的選擇,代價是意氣風發的自己和一雙腿。
不過送葬時,封棲松尚未考慮這些,他如同所有痛失親人的年輕人,強忍著淚水,不肯將最脆弱的一面表露出來。
他踏過兄長走過的路,穿過兄長行過的街,在城門口,與陳北斗撞在了一起。
封頃竹出殯的日子,陳北斗竟然穿了一身紅,身後還有一頂載著美人的小轎。
“喲,封老二?”陳北斗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審視剛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