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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也正時時刻刻,飽受折磨。在將顏慕召至身前,第一次將眼前的男孩,正視為他的親生骨肉時,穆驍因心情極度複雜,而不知該說什麼好時,見一臉冷漠的男孩,似對他的心態,根本不似他對他那樣複雜,直接眸光冷厲地望著他這生父,張口便問:“陛下召我來,是想處死我這個刺客嗎?”
冷冰冰的一句問,像生著無數尖刺,徑向他用力扎來。穆驍似被滿喉的尖刺噎住了,在沉默片刻,能夠言語後,嗓音也是痠痛的、啞沉的,“……朕怎會處死你,你是朕的兒子,朕,是你的父親。”
“……父親”,男孩重複著他話中的這兩個字,沒有半分子對父的親近尊重,有的,只是冷漠的輕嘲,涼涼望他的眸光,也浸著深深的冷諷,“我記得陛下教導過我,‘母親懷胎十月辛苦,為人子的,維護孝敬母親,理所應當,但,對沒做什麼的父親,就不必了’。我聽陛下的,只消記著生母的恩情,孝敬生母,不必將從未辛勞養育孩子的所謂‘父親’,放在心上。”
如無形中,有一記響亮的耳光,破空而來,狠狠地甩打在了他的臉上,穆驍望著與自己離心至此的兒子,想自己多年來,不僅未對兒子盡過半分教養之責,還曾因以為阿慕是顏昀的兒子,而對兒子,多有欺辱之舉,實是無言以對,只覺自己腰背處的傷口,越發痛了,刺骨鑽心地,痛地他都快站不住了。
暗忍疼痛的死寂沉默中,呦呦從後殿跑了出來,牽著顏慕的衣袖,仰臉直喚,“哥哥、哥哥!”
從前,還無需在十五歲的顧琳琅面前,“演戲”的時候,穆驍曾努力教導呦呦,令她不要喚阿慕為“哥哥”。但,一向聽他話的呦呦,卻在這件事上執拗得很,每次看到阿慕,都要喚“哥哥”“哥哥”,他怎麼也糾不過來。
如今想來,呦呦一早就喚對了,阿慕是他的兒子,也就是呦呦同父同母的親哥哥。雖然親兒子與他離心,視他人為至親,視他為仇敵,但,親女兒愛著他向著他,是他最貼心的小棉襖。呦呦是他和琳琅的女兒,有向著他的呦呦在,就似有永不斷裂的紐帶,在連繫著他和琳琅,琳琅會因為與他的女兒,因為離不開父親的女兒,而不徹底不要他的……琳琅不會徹底不要他的,不會的……
正想著時,年幼不知愁的小女孩,仰問兄長道:“哥哥,孃親在哪兒啊?”又回過頭來,甜甜地問他,“父皇,孃親在哪裡啊?”
“父皇帶你去找”,穆驍不顧腰背處的傷口,或有開裂的風險,將女兒一把抱起在懷中,柔聲對她道,“父皇帶你到你孃親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