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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安捧著茶杯,“白河改道,就意味著北邊有一部分百姓要被迫放棄眼下的生活,他們會失去田地房屋,甚至連祖墳也會被淹沒沖毀。”
那不是一戶百戶,而是千戶萬戶,讓數萬人為了一件兩百年後才會有所收益的事做出犧牲,這實在是太空泛,太艱難了,但再艱難,也是要咬牙邁出第一步的。
柳弦安道:“我並不在意虛名。”
初期的謾罵與詛咒也好,或者是幾百年後的所謂“流芳”,都沒什麼要緊。
柳拂書追問:“王爺呢?”
“王爺就更不在乎了。”柳弦安道,“他就是那樣的性子嘛。”
說著說著,自己倒有些想笑。柳拂書此前從未想過,平日裡最懶散的一個兒子,卻要去挑戰一項人世間最宏大的工程,他覺得他就像滔天巨浪中一隻小鶴,正在展開翅膀,一往無前地向著風暴的最中央去飛。
他心中五味雜陳,沉默良久,直到外頭有人喊了一嗓子:“莊主,驍王殿下來了!”
鞭炮聲再度炸了個滿城皆知,梁戍一身錦繡華服,像是在布料中織進了一束陽光。梁昱考慮得極為周到,特意叮囑繡娘,新衣要使王爺儘可能顯得溫和斯文一些,而繡娘也確實這麼做了,但仍架不住驍王殿下本身氣場過於殺人如麻,搞得負責迎接他的山莊弟子一個比一個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多抬兩下,對自家二公子的崇拜之情,便越發如滔滔江水。
“王爺。”柳拂書帶著家中眾人行禮,在經過方才一番交談後,他已經對梁戍有了全新的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願以一肩之力扛起整座王朝的百年基業,在如此恢宏的背景下,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將目光放更遠一些,捨棄私念,與他們並肩站在數萬裡高的雲層,一起看時代洪流滾滾。
席間十分熱鬧。
主要是柳南願熱鬧,帶著幾個親戚一起嘰嘰喳喳,活躍氣氛。柳弦澈也難得繃起臉,講了個比較難聽的冷笑話。柳夫人則是一直在看梁戍,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看,但看著看著,也就順眼了。
幾杯酒下肚,又有人問起了西南的戰事,梁戍態度良好,有問必答,將頭一回登門拜訪老丈人的禮數搞得很是周全,簡直滴水不漏。大家高高興興地看看驍王殿下,再看看自家懶蛋……哎呀,怎麼好像又快睡著了?
困的,也是喝酒喝的,柳弦安舉著筷子氣定神閒,若不是半天沒動一下,還真能被他矇混過去。
嬸嬸道:“小安就是這樣,一聽我們說家長裡短,就忍不住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