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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騙我!”
“騙?騙什麼?”
“阿文從小跟你一起長大,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會想念他?”
“誰要想念這個沒出息的人?”緹縈憤憤地又加上一句:“哼!我永遠也不會想他。”
這使得淳于意更滿意,“好吧!”他輕快地說:“既然不想他了,就不必再談他。你先到廚下看看,有什麼飲食,先取些來我吃。”
走出屋子,緹縈想哭,好不容易忍著,一直忍到夜間歸寢,蓄積已久的眼淚,才得盡情一瀉,枕衾上,無聲無息溼了一大片。
不知他此刻在哪裡?她一直就只會這樣想。除了一年兩次去到嫁在近處的二姊家做客以外,她從未出過里門一步。無從想象一個人離開了家,還有何處可以安頓?
他必須露宿在人家簷下。這個天氣,風露中宵,容易得病;一病下來無衣無食怎麼辦?想到這裡,心頭如打翻了熱酷似的,眼淚又流個不住。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哭幹了眼淚。哭倦了神思,漸有睡意,彷彿聽得窗外有聲音,緹縈怕是穿窗而入的小竊,驚然一驚,微微抬頭離枕,側耳屏息,靜靜聽著。
是有聲音,極低,好像在喚:“緹縈,緹縈!”
奇怪了,何以有似幻似真的聲音?她覺得有些頭暈。對了,她想起曾聽父親說過,有種叫做“掉眩”的疾病,一個人憂思過甚,氣血不調,就會有這種觸處皆幻,疑神疑鬼的病象。趕快定下心來,排除雜念,好好睡吧!
頭一著枕,剛閉上眼,好不奇怪,那聲音又來了。隨後是碌碌一聲響,似乎有樣什麼東西滾了過來,她伸手出去一摸,憑感覺就可以知道,握在她掌心裡的,是她最愛吃的栗子。
有實物為症,這可不是什麼“掉眩”,更不是夢境。想到這裡,她忽然醒悟,那顆心怦怦地,一下接一下,直跳到喉頭,連呼吸都很困難了。
“緹縈,緹縈!”
不是朱文的聲音是誰?她簡直嚇壞了,嚇得手足無措,這要讓父親聽見了怎麼辦?
“緹縈!”朱文的聲音中,顯得有些不耐煩,“怎的睡得像死豬一樣?”
他稍稍提高了聲音,倒是警惕了她。這樣喊下去,非把睡在東廂的父親驚醒不可,無論如何得要趕緊禁止他再喊。
於是,她翻身坐了起來,還在穿衣服,朱文在外面已經聽見了,欣然相問:“你醒了?”
緹縈不答,匆匆披了衣服,踩著細碎的步子,走到撐開著的北窗下,黑暗裡望見影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