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十五歲的作家馮唐,還真難過啊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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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長到十九歲。那時候,三環路還在邊建邊用,三里屯基本沒有酒吧,這些少年基本還是處男。那時候,外部吞噬時間、激發仇恨的東西還少,網際網路和手機在日常生活中幾乎不存在,電腦室要換了拖鞋才能進去,年齡相近的人掙數目相近的錢,都覺得挺公平。那時候,流鼻涕的童年已經相當久遠,需要工作、掙錢的日子似乎永遠不會到來。身體高速發育,晚上做夢,雞雞硬的頻率明顯升高,月光之下,內心一片茫然。在這種內外環境下,人容易通靈。
兩個印象最深的瞬間。一個瞬間是:初夏的下午,太陽將落,坐在操場跑道邊的磚頭上,一本小說在眼前從銀白變成金黃,一個女生從西邊走過來,白裙子金黃透明,風把楊樹一半的葉子翻過來,金白耀眼。另一個瞬間是:深秋的傍晚,葉子落得差不多了,剛跑完一個一千五百米,四個人坐在三里屯路口的馬路牙子上,一人一瓶啤酒,喝一口,待一陣,指點一下街上走過的特別難看的男人和特別好看的姑娘,心裡想,這些好看的姑娘晚上都睡在哪張床上啊?小說第一版是二〇〇三年出的,出版之後,在上海書城做了第一場籤售會。來了四個讀者,其中一個,白裙子,送了一大捧白色玫瑰花,花比人還大,字也沒要籤,放下花,說了一句“謝謝你的書”,就走了。
這四個讀者和一捧花堅定了我的文學理想,改變了我對上海女生的看法。從那時起,一直心存感激。
無論從寫作時間、出版時間還是故事發生的時間來看,《北京,北京》是“北京三部曲”的最後一部。這一部講的是妄念,妄念的產生、表現、處理、結果。
我後來是這樣定義妄念的:“如果你有一個期望,長年揮之不去,而且需要別人來滿足,這個期望就是妄念。”
故事發生在一九九五年至二〇〇〇年,裡面的年輕人在二十四五到三十歲之間。那時候,我整天泡在東單和王府井之間的協和醫學院,整天見各種人的生老病死以及自己的妄念如野草無邊,整天想,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到了畢業之時也沒有答案。
青春已殘,處男不再,妄念來自三個主要問題:一、幹啥?這副皮囊幹些什麼養家餬口?如何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二、睡誰?踩著我的心絃讓我的雞雞硬起來的女神們啊,哪個可以長期睡在一起?人家樂意不樂意啊?不樂意又怎麼辦?三、待哪兒?中國?美國?先去美國,再回來?北京?上海?香港?
那時候,我給的答案是:寧世從商,睡最不愛挑我毛病的女人,先去美國再回北京。現在如果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