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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縱又補充了一句:“即使京西善建想要穩住股價,但為此挑戰法律未免因小失大了。”
“上市集團最注重形象和口碑,很多大企業在發生了這樣意外,都會選擇避開法律,這是行業的現狀,是社會預設的途徑。”
餘霆的這句話說得不痛不癢,但在黎縱聽來就有點變味了。好像他還很認同這種鑽了法律漏洞的行為。
黎縱的眼皮先是一垂,然後一抬,從下往上撩了餘霆一眼:“預設就合理?”
餘霆神色不變:“雙方協議私了,死者家屬能得到的賠償是走法律程式的兩倍,甚至更高,對雙方都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黎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按照理性分析和利益價值出發,這麼說也沒有錯,可是這套理論放在一條鮮活的生命上,就未免顯得過於冷血了。
黎縱語塞半晌,道:“照你這麼說,那工傷條例的意義何在?”
餘霆竟然毫不猶豫接下去:“工傷條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讓事故單位意識到員工生命可貴的同時,也讓私了的價格如日倍增。” ??
黎縱疑惑:“這是什麼歪理?”
這工傷條例還成了促進“行業黑市”的助燃劑了?
以前程瑞東是這麼教他的嗎?
餘霆垂了垂眼:“逝者已矣,他的死如果能為他的家庭爭取更大的利益,也算為家盡力了。”
黎縱覺得他的腦回路完全跑偏了,不自覺地反駁:“那是自己的親人,怎能簡單用貨幣來衡量?現在就是太多人有這種貪婪近利的想法,才讓多少冤案永遠不能重見天日。這工傷條例的宗旨從來不是服務死者,它是為了捍衛生者所追求的真相和公義。”
黎縱義正詞嚴,引經據典。看著餘霆沉默的側臉,黎縱覺得自己的口才真是了不得。正在他準備繼續授業解惑之時,餘霆忽然笑了。
“見了天日,人就能活嗎。”
他聽見餘霆說。
餘霆語氣平和,他就這麼平靜凝望著黎縱,淺色的眼瞳中壓抑著某種厚重的陰翳,顯得靜謐而冷漠,毫無生機。
黎縱只是同他對視一眼,就像被涼水從頭澆到尾。
這一刻,他知道餘霆對生死的理解必然更多,偏執也更多,但此時此刻,餘霆不會用語言告訴他更過。
車子駛入了一片顛簸的下坡區,地面土塊凹凸,碎石遍地,坡下就是泗龍江,斷裂的橋樁一半被鋼筋牽扯著搖搖欲墜,一半沁泡在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