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痴 魅 (第3/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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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位子,而是眼前的局勢。
就是因為要擺平提名,所以這一切都要重喬啊!秘書長說。
他心不在焉地移動了一下滑鼠,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餐桌那頭,正專注於某條新聞的妻子。一個月前他們還在為是否競選第四屆連任有過討論,沒想到她當時的回應竟然是反問他:你自己覺得,過去十幾年你在“國會”究竟完成了多少以前的理想?
究竟要不要跟妻子透露昨天從秘書長那兒聽到的口風呢?
外祖父是早年反對運動先鋒的她,在他們大學初識時,也曾同樣直白地問過:你一個外省人,為什麼會選擇加入這場黨外運動呢?
直覺告訴他,他可以相信她。他選擇據實回答。因為在另外那個黨裡他是不會有機會的,他說。他早看清楚了。如果自己是本省籍恐怕還比較可能得到拔擢。偏偏他只是一個老芋仔與山地婆的小孩,面對那些不是將官就是政商名流的後代,他的外省父親除了提供他出身卑賤的血統證明外,別無任何其他幫助。他不想一輩子只能做一個無名的小黨工,永遠扮演著卑屈奉承的角色……
一口氣將所有從前不曾吐露的怨氣都在她面前坦白。總是自己人才最輕賤自己人,只有弱勢的人才懂得這種現實。他幾乎要對她咆哮:像你這種臺籍望族之後是永遠不可能明白我們這種人的憤怒的!
所以你打算隱瞞你自己的背景?可是你連臺語都說不輪轉……我母親是原住民,我們是母系社會,臺語我可以學……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她的眼神裡閃動著像是同仇敵愾,又像是憐憫的一抹淚光……會很辛苦的,她說……就是需要有你這樣的人……眨眨眼,二十年過去了,一路走來從學姐到革命同志,到如今的老夫老妻,Angela 卻已不再像當年,對於他想要再次爭取競選提名,這回她的態度趨向保留。她總是提醒他,看看早年的當紅炸子雞,在一波波政治鬥爭中多少人都重摔了。原來都是一樣的,她說,拿到了政治資源,就只剩你死我活的相殘。她甚至是身邊少數對明年的大選不樂觀的人。
如果告訴她,我也許將會入閣的訊息,她會怎麼說?
她會希望我接受嗎?
還是會用她雲淡風輕、實則一針見血的方式,笑笑把問題丟還給他:你自己判斷,這個位子你能坐多久囉……
端起馬克杯,灌下一口只剩微溫的咖啡。
他的眉心還有昨晚的宿醉在隱隱作痛。
雖然還沒有告訴 Angela 這個訊息,但前一晚在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