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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人在中國沿海地區僑居下來,而且有了自己的定居點,叫新羅坊。圓仁第二次登陸的赤山浦就是新羅人的聚落,他藏身的赤山法華院也是新羅人修建的佛教寺院,建院的則是新羅僑領張保皋。[16]
張保皋非同一般。
透過國際貿易而發家致富的張保皋,同時具有政治頭腦和軍事才能,是深度介入國內政治,有著強硬後臺、武裝力量和人脈關係的風雲人物。圓仁進了他的寺院,就像進了晚清和民國時期上海灘的租界,而且被黃金榮、杜月笙那樣的人保護起來,儘管我們並不知道他是否拜過碼頭。[17]
可以肯定的是,八個月後,圓仁領取了地方政府頒發的通行證,由偷渡客變成了合法旅行者。為他轉變身份而上下疏通的,是當地政府派出機構的一員小吏,職務是負責與新羅僑民協調關係的聯絡官,叫“勾當新羅押衙”。
一個日本人的心願,就這樣由新羅人和中國人成全。
這可真叫作國際合作。
獲得了新身份的圓仁如願以償地朝拜了五臺山,然後又進入長安學習了將近五年,他的這段經歷則被寫進了用漢語創作的《入唐求法巡禮記》。儘管許多人都將這部著作與玄奘法師的 《大唐西域記》和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相提並論,但真正具有可比性的還是玄奘和圓仁。
沒錯,唐三藏也是偷渡客。
其實,玄奘西行原本是提交了申請的,只不過沒有得到批准;人走以後當局也是攔截了的,只不過沒攔住。沒攔住當然是有人幫忙,其中就包括帝國的官員。據說,玄奘晝伏夜行來到瓜州(今甘肅安西)時,瓜州刺史獨孤達還高興地設宴款待,只有州吏李昌對來人的身份產生懷疑。
李昌說,我這裡有一份從涼州(今甘肅武威)快遞來的檔案,要緝拿擅自出境的玄奘,說的就是法師您吧?
玄奘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李昌說:只要法師實言相告,弟子一定成全。
玄奘說:貧僧就是玄奘。
李昌銷燬了檔案。然後說:法師快走!
玄奘這才得以繼續西行。儘管依然千難萬險,但是到達伊吾(今新疆哈密)就轉危為安,因為高昌王已經派人在此恭候。他們的動人故事本書第四章已經講過,那是可以催人淚下,並證明宗教力量之超越國界的。
此後的行程一路綠燈。當時西域各國都信仰佛教,高昌王則為玄奘辦理了通關文書,並隨文附上了厚禮。三藏法師從此變成合法旅行者,只不過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