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聘禮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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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爾蘭病得比他想的更厲害。
圖勒巫師沒說話,修如玉竹的手指搭在仇薄燈的頸處,帶著骨玉戒的指節貼在下頜側。頸動脈在虎口下博動,象徵生命的血液在其中湍流。片刻,他迫使仇薄燈抬起頭,露出漂亮脆弱的線條。
微冷的齒尖落了下來。
就像初見那一晚,強硬、鋒利,幾乎抵在骨上,只要牙尖上下一錯,就能撕開雪白細膩的肌膚,撕開柔韌的血管,讓血噴泉般汩汩湧出。
極其特殊的安撫。
不是正常小兩口吵架時的甜言蜜語,更和溫情扯不上關係,暴烈而殘酷地將少年的生命銜於唇齒之間,拿牙尖咬,拿齒鋒碾,最後再來回溫熱地舐——比起歉意的安撫簡直更像摧毀,摧毀底線,摧毀本能。
自我保護的生理反射要仇薄燈趕緊逃跑。
仇薄燈理都不理,直接把它丟到一邊去,低低悶哼著,仰高臉,緊緊抱住戀人的腦袋,方便他咬得更狠更過分一點。
——昨晚的假設真的嚇到他了。
他寧願戀人真的將自己吞食進腹,也不願意接受那種可怕的可能。
“不會的,”圖勒巫師聲音低沉陰冷,“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把阿爾蘭搶回來,讓阿爾蘭逃都逃不掉。”他折下懷中的少年,將他按下去,親吻,“是別人找到你也一樣,我會殺了他,我會把你搶回來。”
流水般的黑髮散在金絲繡枕套上,連帶少年細瘦的手腕一起壓進去,圖勒巫師半撐著身,吻蓋在犯起病來,呼吸急促的少年額頭。仇薄燈自以為神智清醒,其實早已經陷入譫妄的旋渦,瞳孔比往常更大一些,顴骨也透出隱約的熱紅。
眼睛、睫毛、鼻樑、唇瓣、下頜……
都被一一吻過。
“阿爾蘭的這裡,這裡,都是我的。”
“誰碰就砍了誰的手。”
“誰看就挖了誰的眼。”
“再把他們的靈魂全都拖出來,扔進熾火裡烤上一千年一萬年。”
“……”
我是你的信徒,你的俘虜,你的囚徒,我將永生永世追逐你的腳步,不擇手段要你停駐,哪怕要以種種可悲的,令你厭惡的面目——該害怕的人,是我。永遠只有我恐懼你不願意愛我憐我的餘地,永遠只有我患得患失的懷疑。
所以,不用害怕。
永遠不用害怕我找不到你,阿爾蘭。
無聲的話語如聖山的側影,藏在圖勒巫師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