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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得很!”娘說:“甕裡有。”他自個兒進去,舀了半葫蘆瓢咕嘟咕嘟喝了。西夏說:“白雲崖在白雲湫的前邊還是後邊,離得遠不遠?”迷胡叔說:“崖下邊就是白雲寺,進溝走呀走就走到白雲湫,那一年從山上採藥回來,我是歇在柺子口的一個山洞裡的,我知道白雲湫裡有野人,我能哩,帶了竹筒在手上,他來抓我,我就手從竹筒裡抽出來跑走呀!可那個晚上我在火堆裡燒土豆,燒吃了一個,又燒吃了一個,口渴得很,拿了斧頭去洞外的水潭裡喝水,水邊就跳著一個野人,也在喝水哩,他嘰哩哇啦給我說話,我聽不懂,嚇得就往洞裡跑,他撲過來,我急了,拿起斧子就劈,我咋那麼厲害的,一斧子就劈在他頭上,把他的頭劈下來了!”西夏說:“你殺了人啦?”迷胡叔說:“那不是人,是野人。”西夏說:“還真有野人?”迷胡叔說:“是野人!不是野人我劈下他的頭了他還能跑?”西夏有些害怕起來,看著娘,娘說:“他又說瘋話了!”迷胡叔說:“我說謊天打雷擊!第二天一早,我往回走的時候,還去看了看殺野人的地方,地上還掉著野人的頭。野人的頭是兩半,是個殼兒,野人的頭原來是一層一層的,我砍了他一層,所以他又跑了,我倒真嚇得坐在地上,以後再不敢去了,如果那天野人丟了一層頭再向我撲,我肯定是沒命了,你也就再見不到你叔了!”西夏說:“野人頭是一層一層的?”娘說:“野人再野還是人,哪有一層一層的頭,除非是垢介殼殼。”西夏突然叫道:“娘,你或許是對的,他砍的恐怕就是垢介殼!”迷胡叔說:“胡說!我砍的是野人頭,不是垢場殼!”西夏說:“你再說是頭,派出所來抓你啦!”迷胡叔卻說:“我才不怕派出所,誰來抓我,我還用斧子砍,咔嚓,我就把頭砍下來了!”娘說:“你瞧瞧,瘋勁又來了!”
三人在磨棚裡說話,一直在堂屋裡畫畫的石頭叫嚷他肚子飢了,娘看看日影從屋簷上跌下來,已到了臺階根,就說“西夏,去挑擔水去,和他說話,說得把飯時都過了。”進堂屋抱了石頭出來,讓他坐在磨盤上撥磨眼,又把一根柳棍棍拿上趕驢,自個兒到廚房和麵去。石頭一抱出來,迷胡叔就不言語了,似乎變得老實溫和,還幫著把石頭那一雙沒知覺的腳放好,然後就走了。西夏覺得奇怪,說:“你不說了?”迷胡叔說:“我得去牛娃子家吃宴席呀!”娘看著他出去,喜歡地說:“今日怎麼啦,不讓人趕竟自己走了!”西夏說:“他怕石頭,石頭一來他就蔫下來了!”心裡卻想:他怎麼就怕石頭吃罷了飯,天就黑下來,又磨了一陣兒磨子,卸驢送還給水生,西夏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