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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撿起了核桃,竟又拿了核桃返回原地用石頭砸。我不會佔你便宜的,孟夷純,因為我在幫你。石頭又沒有砸正,這一次砸著了我的手。
唉唉,都是第一次送錢時有過了拒絕她的行為,從此不願意把送錢和乘人之危連在一起,窗戶紙便難捅破?!
我不知道我是個什麼人了,既為自己的高尚而驕傲,又為沒敢去吻孟夷純感到窩囊。
我是有個毛病的,一旦沮喪了就啃指甲。我砸完了核桃讓孟夷純吃著,我就拿牙啃指甲,啃得咔兒咔兒響,孟夷純就笑了:格格格格。我說:你笑啥。孟夷純說:你咋啦?我說:沒事,沒事呀!孟夷純說:沒事你啃指甲?我趕緊不啃了。孟夷純說:啃指甲是心理不成熟。一句話說得我無地自容。我是心理不成熟,我在孟夷純面前就是心理不成熟。
我說:我心理不成熟?
孟夷純說:不成熟。
我喃喃起來,語無倫次,孟夷純就說:瞧我一句話你就這樣了,還算是心理成熟?她把一瓣核桃仁塞進我的嘴裡,提出了要去我居住的地方看看的要求。
要跟我去池頭村?
什麼叫始料不及,什麼叫喜出望外,什麼叫受寵若驚,我那時是全領會到了。
但是,我領著孟夷純走進了池頭村的巷道,我心裡暗暗叫苦了。我完全可以違揹我們定下的不準帶陌生人到住處的規矩,卻擔心孟夷純看到了居住的環境,會不會覺得那環境太惡劣也噁心了我?
豁出去了,劉高興!如果孟夷純因居住環境而噁心我,那就噁心吧,拾破爛的能住什麼好環境?或許,她不是那種人,她是最應該知道什麼是出於汙泥而不染的。
我用腳踢開路面上的磚塊石子。我指著一攤汙水,說:有水。一堆亂七八糟的木板條子就在巷道,我用腳去撥開,木板條子上有釘子,把我的腿劃破了,我沒吭聲。北京常常有大官到西安,那是警車開道的,孟夷純享受不了那種待遇,但如果是過去的朝代,我那時就這麼想的,孟夷純坐在馬上,我就會在馬前牽韁繩。
到了剩樓前,我大聲叫喊黃八,其實我害怕黃八在屋裡,看見我領了一個女人來會怎樣看我。多好呀,剩樓上黃八並沒有在,一隻長尾巴的鳥在槐樹上嘰嘰喳喳叫。今天是個好日子!
上廁所嗎?我給孟夷純指著樓下的廁所。我的意思是讓孟夷純去廁所了,我就可以最快的速度先上樓整理一下房間,最起碼,得疊疊被子,再把沒有洗的鍋蓋起來。但孟夷純不去廁所。
我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