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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不給他發那幾天的工錢了。
我說:你要是老闆,和陸總一個樣!
五富說:我要是能打過石熱鬧,我早把他打成……
五富不說了,石熱鬧又回來了。石熱鬧見我們罵他,知趣地不吭聲去睡覺,他一躺下就脫內褲,把內褲揚手一丟,丟在了那個燒開水的壺上。我們又要罵,見他赤條條的身上,生殖器上竟然還套了個安全套。這使我們大為驚訝,撲過去捶他,問他還戴著安全套回來是不是來給我們顯擺的?石熱鬧交待了,他沒幹壞事,可他白天去紅燈區討要,那裡的錢好討,他怕有了錢了也想幹那事,卻怕得性病了怎麼辦,便買了個安全套。我們把他壓在鋪上,硬把安全套拽下來,讓他吹成氣球,最後拿腳踩了個爆響。
鬧騰了半夜睡下,五富和石熱鬧鼾聲如雷,我卻睡不著想孟夷純。把小塔從口袋取出來,放在窗臺上,這樣躺在被窩裡就藉著夜色幽幽忽忽地能看到。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了的,再睜開眼,嚇了一跳,孟夷純就在視窗那兒站著。孟夷純!我叫了一聲,定睛看時才發覺是月光將樓外的那一棵法桐樹的影子反映在了窗上。影像在風裡散亂了,五富和石熱鬧還在沉睡,我把頭埋在被窩裡哭泣。
以前為孟夷純流過眼淚,但我沒有哭出過聲,這次竟然哭出聲來。我想我半夜裡醒來想到了她,她也會半夜裡醒來想到了我,我們分別在冰冷的黑屋子裡,思念著卻不能見面,憑的就是這個小塔。小塔能讓我在陸總的辦公室看到又拿來,這一定是一種天意的安排,那麼相信了天意的安排,也就相信著我和孟夷純一定會重逢,我們會掙到五千元,很快重逢。
黎明我就起來了,獨自看樓後那法桐,一樹凋碧,我吹起了簫。簫聲裡,有兩隻鳥,紅頭白尾的那種鳥,飛來了就投入樹上,再沒看見它們的身影,卻咕咕的鳴叫。
簫聲裡五富和石熱鬧也都起來了,五富問:你眼睛咋啦?我說:好著呀!五富說:我夜裡夢見孟夷純了……我說:你不要提她!五富說:不提她?這五富,你讓我提她如何提起,可我放下她又如何放下?!我說:去吃飯吧,吃了飯加緊開工。
到了工地,我又把小塔放置在那個四四方方的石頭上,我們忙忙迫迫地就幹了半天活,休息的時候,我拿了簫給小塔吹,五富跑到村莊的雜貨店裡買了個背夾子。
背夾子是把煤塊往住宅樓上背的那種木頭架子,五富是越來越會用腦子了,他都想到用背夾子從地溝裡往外背挖出的大石塊。但五富去買背夾子的時候卻從村道里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