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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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樓是我在西安的一個窩,我就像一隻疲倦而受傷的野獸,只有回到窩裡來默默地喘息,舔那傷口的血。
睡吧,睡吧,我心裡發悶就想睡覺,一睡著就什麼事都沒了!可我這回睡不著。這張床使我習慣了無法很快入睡,因為孟夷純來過這裡以後,每次一到床上,我的那個東西就起來了,鬧騰得我得用手。我就動它,我只說我累了,麻醉了,迷迷糊糊要死去了,卻有了一聲響動,扭頭一看,還是那隻貓,隔壁院子裡的那隻貓,它鑽進來就蹲在床前看我。貓在看我,那一次我和孟夷純做事它在,這一次它怎麼也在?我突然覺得這是什麼時候了我還這樣,就一臉羞愧,用被子矇住了頭。
孟夷純是在美容美髮店的樓上被抓住的,她是怎樣被恫嚇著,羞辱著,頭髮被扯著拉下了陡峭的樓梯?她現在受審嗎?聽說提審時是強烈的燈光照著你,不讓吃,不讓喝,幾天幾夜不讓睡覺,威脅、呵罵,甚至捆起來拷打?你不是漂亮嗎,他們偏不讓你洗臉,不讓你梳頭,讓你蓬頭垢面,讓你在鏡子前看到你怎樣變形得醜陋如鬼。或許,他們就無休止地問你同樣的問題,讓你反覆地交代怎樣和嫖客的那些細節,滿足著他們另一種形態裡的強xx和輪姦。這些我都不敢想象下去了。或許,或許孟夷純現在是一個人被關在一間房子,那間房子沒有視窗也沒有燈,她就坐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她在想什麼呢,想到我了嗎?她知道我一定會知道訊息的,就盼望著我能去贖她嗎?
可我沒有五千元!
我只能等待著五富黃八和杏胡夫婦回來,把這一切全告知給他們而籌措五千元。
杏胡夫婦是首先回來的,他們買了麻紙,竟在樓下的水池子旁焚燒。焚燒的火光照著我屋子的窗子,我開門出來,杏胡說:高興你回來早?我說:你們這是幹啥?杏胡說:我昨天晚上夢見老孃了,老孃在夢裡給我說房子壞了。我知道這是老孃讓我一定要把燒燬的房子蓋起來,免得讓村裡人笑話。我中午就把錢匯回了老家,從郵局回來時買了些麻紙再給老孃燒燒。
杏胡說:高興,紙灰飛起來是不是老孃把錢收了?
我說:都是這樣說的。
杏胡說:城市這麼大,老孃還能尋著!
她笑了笑,又說:你怎麼早早回來了,沒事吧?
我再不能對杏胡說什麼籌錢的事了,我說:有啥事?沒事。
杏胡在紙灰前磕了個頭,卻跑上來,她在口袋裡掏,掏出了一百八十四元,還扭頭看了一下也在磕頭的種豬,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