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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制的袋子輕軟秀美,上用褐綠色彩線繡了柳枝,又用淺綠和鵝黃絲線添上細巧的葉子,底下用棕線拈金線打的絡子,精美異常。
安陵容的臉色遽然變得雪白如紙,無半分血色。她腳下一軟,慌忙跪下,吃吃道:“是臣妾所有。”她仰起頭來,一雙含淚的大眼睛淚光閃爍,楚楚可憐。
玄凌遏制不住怒氣,拿起香囊厲聲道:“果真是你的?”
陵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惶然道:“是。”她的神情像足了受盡驚嚇的小獸。
玄凌冷著臉問赤芍,“最近有誰常來看你們家小主?”
赤芍磕了個頭道:“只有安貴嬪常常奉皇后娘娘之命送東西來,偶爾也陪小主說幾句話。”
玄凌登時大怒,隨手揚起香囊砸到安陵容臉上,喝道:“你佩戴裝有麝香的香囊接近徐婕妤,究竟居心何在?”
香囊雖小,然而玄凌激怒之下一擊之力甚大,香囊擲到安陵容的髮髻上,她的髮髻立時墮倒,青絲紛紛散落了下來,滿面狼藉。陵容一臉的倉惶失措,低低啜泣不已。
玄凌怒氣更盛,“朕一向看你溫順安分,這些年來待你不薄,連出身世家的妃嬪都未必及得上,你還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你自己怎麼說?”玄凌胸口起伏未定,眾人也不曾想到會是她,俱是面面相覷,伏地叩首不已。
我暗笑一聲,忙行至玄凌身邊,撫著他的胸口婉聲道:“皇上切莫太生氣了,看氣壞了龍體可怎麼好?”一面又去看衛臨,肅然道:“衛太醫可察看清楚了麼?這可是大事,關係皇上的子嗣和妃嬪清白,斷斷不容有錯。”
衛臨躬身行禮,頗有一絲自負,道:“微臣自信麝香之味是斷斷不會聞錯的。”
一時間眾人皆是鴉雀無聲,端妃長嘆一聲,悠悠道:“安貴嬪,你何以這樣糊塗呢!”
安陵容也不辯白,只一味地垂首哭泣不休,整個玉照宮前只聽得她幽幽不絕如縷的哭泣聲,如孤舟嫠婦①一般,傷心欲絕。
玄凌見她只一味哭泣,更加厭煩,“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這幾年你在朕身邊雖無所出,但是朕也沒有說過你半句,何以你還要心存嫉妒,去害別人的胎兒,當真叫朕失望!”
陵容默默哭泣半晌,突然眼睛一翻,仰面暈厥了過去。我心下狐疑,以陵容在玄凌心裡的分量,何以一句也不為自己辯白。
寶鶯和寶鵲慌忙扶住了陵容,手忙腳亂地去掐人中捏虎口。玄凌又是氣惱又是失望,一時也不發話叫身邊的衛臨去照看安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