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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婦人在側,雖雲夫婦一體,但……’
這說的自然是那晚說到的鬥破乾坤後十冊故事,這便是廠衛慣常的震懾手段,以枕邊私語敲打屬,使其戰戰兢兢,不敢生出絲毫異心。黃太太雖然早有預料,但仍不禁心中生寒,夫妻視一眼,黃大人道,“放心,我有數。”
此時身在船艙上,反而比在家要好些,所帶的都是積年的老家人,不比在武林城內,哪怕明知是王大璫往府裡派的眼線,也必須予以留用。但一如黃太太所言,黃大人此時身入嫌疑之地,王大璫的敲打其實也是一種暗示,告知他朝廷其的監控,或許由無到有,或由原有的更加了幾個檔次,必須要謹言慎行。此一路上還是加了幾分小心,言語間絲毫不敢有絲毫觸犯忌諱的地方。
如此了十日有餘,倒是順風順水到了海寧,一路並無風波。到了海寧,略事休息,也不敢瀏覽風光,又往海港去,出城了十多里,見到一處天然的港灣,零星停靠著幾艘船,藉著舟橋和海灘連線。遠遠地還能到海面上停泊著一艘大福船。黃大人笑道,“這船有年頭了,義父抓了查家好幾個官兒嚴刑拷打,又捏住了他開設私港的罪名,饒是查家滑不留手,託人情在京裡不斷上,也是無用的,此事早已通天,陛也知道是為了什麼——這以後咱來往運貨,多是都是用這艘福船了。”
閹黨辦事的效率,就在這裡了,否則朝廷此時如何能悄然變出一艘空福船來?哪怕是西林黨也辦不這件事,而閹黨最擅的便是敲詐勒索,以淫威迫人,哪怕連自己人都不肯放過,更遑論付查家的百般手段?黃太太微微點頭,道,“我瞧著這些水手都剃青頭呢?”
黃大人心中也有些納罕,仔細又不覺得這些水手是買活軍的寸發賊,正要尋人細問時,恰見遠處也有一行人馬逶迤地過來,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為首的是個花面書生,應該是發過天花,滿臉的麻坑,正在碼頭前安頓那些小舟搬執行李,顯然也是要登上福船的。見到黃大人一行人,便到近前唱喏問安,黃大人過去和他攀談了一陣,來道,“是諸暨王氏,他幾家都要往買活軍治去——說是買活軍的牛痘已種出來了,現在正在四處引種,發過牛痘,便不會再發人痘,他這是舉族都要去種痘的!”
“他還說,諸暨一帶要往買活軍去的人不少哩,他是一道結伴來的,是他得快,後頭還有人——這一路可熱鬧了,能往來的人家不會少的,這其中,有不少都是在省活不去的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