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世 (第4/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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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大天使在寬敞的大廳裡飛來飛去,不時有人宣佈規則和什麼令人高興的訊息;整個大廳裡觥籌交錯,無比歡樂,女士們還時而興奮地將兩隻嬌嫩的手捂著臉抽泣。
一天早上,我同朋友在經過一個通宵達旦的狂飲之後駕車外出,我們穿過天使公園,我們唱歌,在“奧邁斯特爾”喝咖啡。一個下午我被一些油畫、雕塑,被樹林草地和海濱所團團圍住,我對這些眾多奇妙的景緻感到興趣盎然;周圍是一片清新純潔的世界,就像是處在天堂裡似的。傍晚我打量著那些陳列櫥窗的光彩,這些櫥窗對鄉下人來說是極其美麗和危險的;我打量著那些陳列著的相片和書籍,打量著那一瓶瓶滿是異國他鄉的花卉,打量著那些包在錫紙裡面昂貴的香菸以及那些品質優良的精美皮貨。我走在潮溼的馬路上,打量著那些電燈,它們一閃一閃的,十分耀眼;那古老的教堂塔樓穹形屋頂直插雲霄,消失在朦朧的雲霧中。
總之,時間過得又快又輕鬆,如同將一杯酒喝乾一樣,每一口酒都給我帶來滿足。夜晚時分,我收拾好我的箱子,打算明天一早就啟程,這樣做我並不覺得惋惜。我對這種途經村莊、森林和早已白雪皚皚的高山的火車旅行,總是樂此不疲,對迴歸故里早已心嚮往之。
這天晚上,我還應邀來到地處高階住宅區的施瓦本街上的一座嶄新而又美麗的房子裡,在那裡同人們熱烈地交談,並享用了一頓豐盛的菜餚。當時在場的還有一些女士,然而我在她們面前卻顯得過於忸怩,這就阻礙了我同女士們的交流,不過,我寧願同男士們交往。我們一起用薄薄的高腳杯喝白葡萄酒,抽上等雪茄,將雪茄的菸灰彈入銀質的內壁塗金的杯子裡。我們談論城市和鄉村,談論狩獵和戲劇,還談論日益向我們走近的外來文化。我們大聲而又親切地交談著,時而熱烈詼諧,時而又嚴肅尖刻;我們互相打量著對方機智靈活的眼神。
直到很晚,夜間將過去,男士們的談話轉到我不太感興趣的政治方面時,我才用眼睛打量起那些應邀前來的女士。她們正在同幾位年輕的畫家和雕塑家交談著,這些年輕人雖然十分貧窮,可他們的衣著卻都非常時髦,以致我覺得,我不能以同情的目光面對他們,而必須用尊敬和欽佩的目光望著他們。不過,我也得忍受他們投來的親切的目光;他們這樣做就像是對我這個來自鄉下的客人表示友好,使我打消了羞怯感,也跑過去同他們熱情友好地交談起來。與此同時,我向那些年輕的女士投去好奇的目光。
這時候,我在她們中間發現了一個非常年輕,也許不滿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