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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太棒了,”他自言自語地大聲喊了起來,又補充說了諸多類似這樣的話。驀然間他聽到自己在說話,嚇了一跳,他看到自己變了形的臉映在窗玻璃上,陌生,醜陋,一副愁容。天啊,他暗暗喊道,天啊!怎麼辦?活著還有什麼勁?用額頭去撞這蒼白醜陋的影像,撲向這扇模糊不清的討厭的玻璃窗,死死咬住玻璃,用它割斷自己的脖子。用頭猛撞鐵路的枕木,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響,被許多車輪捲起,連同一切,腸子,腦子,骨骼,心臟,還有眼睛,都在鐵軌上碾個粉碎,化為烏有,一了百了。這是唯一所希望做且還有意義的事兒。
當他絕望地凝視自己的影像,用鼻子撞玻璃窗時又睡著了,也許幾秒鐘,也許幾個小時。他的腦袋左搖右晃,眼睛睜不開。
他從夢中醒來,最後一個夢留在了記憶中。他夢見自己坐在一輛汽車的前座上,車子急速穿過城市,非常魯莽,忽上忽下的。旁邊坐著一個人在駕駛。夢中他猛撞這個人肚子一下,從他手中奪過方向盤自己來駕駛,瘋狂地越過種種障礙,緊貼著馬車和櫥窗行駛,擦過樹木,快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以致他眼冒金星。
他從夢境中醒來。頭輕鬆多了。他對夢中的情形笑了笑。肚子上那一擊很好,他喜滋滋地回味著這一擊。現在他開始復原並思考這個夢。車是怎樣擦樹呼嘯而過啊!這呼嘯聲或許是火車開的聲音?駕車儘管有許多危險可畢竟是種快樂,是種幸福,是種解脫!是的,自己駕駛,哪怕粉身碎骨也比總是讓人載著,由他人擺佈要好。
可是,夢裡他到底給誰一擊呢?陌生的司機是誰?誰坐在他身邊掌握著汽車方向盤?他想不起那人的臉,想不起那人的身子,只能想起一種感覺,一種模模糊糊的隱隱約約的心境。那個人能是誰呢?某個他所敬重的人,他把掌握自己生命的大權讓給了這個人,一個容忍他支配自己的人,但他暗地裡畢竟恨他,最後還是給他肚子一腳!也許是他父親?或許他的一個上司?或許——或許這已到頭兒了——?
克萊因睜開眼睛。他找到了失去線索的端頭。他又知道了一切。夢境已忘卻。還有更重要的東西。現在他知道了!現在他開始知道、猜想到並品嚐到他為什麼坐在這輛快車上,為什麼他不再叫克萊因,為什麼他貪汙了錢又偽造了證件。總算好了,總算好了!
是的,是這樣的。再這樣對自己隱瞞毫無意義。是因為他的妻子才發生了這一切,完全是因為他的妻子。他終於知道了這一點,多好啊!
頃刻間他覺得從這個